但有了王妃,一切都得不一样了。
昨天用饭时云飘飘随口夸了一句味道不错,于是今日还是由昨日那名小胖侍卫主厨。
看着小胖子腼腆地将餐盘端到王妃面前,包括赵乐在内的其余侍卫们一个个眼红急了,当下就决定要去城内最火爆的酒楼做学徒。
宫中,陈公公从门外小太监手中接过食盒,小心翼翼端到皇上面前的案几上揭开,“皇上,先用膳吧。”
皇上面色不虞,他久病多月,如今只能用得下一些简单的流食,每日都拿药当饭吃。
他沉沉开口:“萧池安还没进宫来见朕的意思?”
“这……”陈公公低头不敢言。
端王回京之后,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昨日到了京城,回王府后便没再出来,甚至直到如今第二日的午时了,都还没有进宫参见皇上,众说纷纭,流言四起。
皇上胸膛剧烈起伏,气得几乎快喘不上气,张嘴想骂,想叫人去让萧池安滚回宫来,但他到底年岁已高,又病着,再也没有如往日般的气性。
深呼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喉间血腥气,他像是突然泄了气,闭上眼,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沙哑道:“派人去请端王进宫。”
宫里来人时,端王殿下正在哄着王妃睡午觉,但由于今日早晨赖了床,所以云飘飘并不困,勉强被萧池安环着靠了一会儿,听到皇上召端王进宫,又一下子清醒了。
萧池安低头看她眼睛亮晶晶,主动问:“想进宫看看吗?”
他的意思仿佛是如果云飘飘不想去,那么他也不会去,就一直在府里陪云飘飘午睡。
云飘飘点头。
于是萧池安对外头来的人回道:“本王知道了。”
这是云飘飘第一次进宫,对这个时代的皇宫抱有好奇,她路上一直留意着两边景色与建筑。见她感兴趣,萧池安便也陪着她,拒绝了宫人们的牵引与抬来的轿子,与云飘飘一同沿着宫中小路慢慢走。
“参见王爷王妃,”走到一半,陈公公匆匆带人迎了过来,面上带着笑,语气却有些为难,对萧池安道,“皇上在殿中一早便等着王爷了,还请王爷跟奴才一同先去见过皇上如何?”
“先过去吧。”云飘飘道。
今日虽然出了阳光,但天气还是微凉,风没断过,萧池安抬手将云飘飘身上的披风系带重新整理了一遍,在她睫上吻了一下,“在外面等我好吗?我很快便出来。”
他实在不愿带云飘飘进去见到脏污的人与事,恐污染了她的眼和耳朵。
陈公公站在一旁察言观色,见此情形主动道:“王爷放心,奴才伺候着王妃到就近花园里游玩。”
知道萧池安有自己的打算,云飘飘理解地拍了拍他的手,“我在外面等你。”
再在眼前人额上落下一吻,萧池安转身迈进殿中,眼中的柔情在一刹那荡然无存,沉郁冷漠得可怕,两旁的小太监们纷纷屈膝低头,不敢看他一眼。
另一边云飘飘目视萧池安进了大殿,盯着殿门看了一会儿,回过身来,陈公公这次没跟着进去,候在云飘飘身边恭敬道:“奴才带王妃到花园里转转?”
“好。”云飘飘颔首。
宫中花园里,种着许多种名贵花木,春日里绽放的花不少,争芳斗艳,煞是惹眼,但云飘飘看着看着便走了神,心里觉得还不如去岁萧池安在田埂里给她摘的一朵小野花来得好看。
萧池安和皇上父子感情几乎没有,关系名存实亡,多年来深积的仇怨,不是一时半会儿解得清的,她在想两人时隔这么久,见了面会说些什么。
“奴才记得王爷还小的时候,总是喜欢跑到这里来玩。”身后的陈公公突然开口。
云飘飘看了他一眼,陈公公继续笑眯眯道:“王爷那时候还是小殿下,每日课业繁重,一有闲暇,总是偷偷跑来看花。”
抚了抚手边一朵牡丹的花瓣,想到当年年幼的萧池安,先前知晓萧池安决定回京夺权,她支持,但仅仅是因为那是萧池安想做的事,现今回到这里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位置就该是萧池安的,就应当他拿回来。
摸了一下领口方才萧池安在她披风系带上打的一个结,她想,无论这条路有多难走,她都会和萧池安一同走下去。
与此同时,花园另一头,萧泽明今日早早入宫,原本是来与魏贵妃商量对策,顾虑这段时日要与护国公府□□关系,魏贵妃经常念叨,出门时又恰好碰见了云霞儿,便将她带上一起了。
却没想待到一半居然听闻萧池安进了宫,立马沉着脸从后宫赶过来了。
云霞儿跟在他身后快步走着,有些跟不上,但又知道如果自己出声也不会让萧泽明的速度减缓半分,于是只好咬着后牙提着厚重的罗裙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