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飘飘:“……”劳动人民们的思想真富足。
她一边讲话本给萧池安听,一边心里暗自琢磨,若真的写的是她,那萧池安在渝州人民们眼里,为什么是个小妖怪?云飘飘一边翻看着,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池安趴在桌上剥着橘子,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她,歪头:“娘子?”
云飘飘决定还是不要告诉端王端王殿下好了,她合上书,“讲完了。”
炉子上温着茶水,萧池安剥下来的橘子皮也放在上面,茶香混合着橘子皮的清香,再加上屋子里的腊梅香,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并不难闻。
萧池安将橘子瓣上白色的经络都清理干净,然后喂到云飘飘嘴边,云飘飘张嘴吃掉,被火烤过的橘子甜丝丝的。
一直到晚上睡觉时,在梦中,云飘飘都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甜味,她动了动手,没有摸到身边的人。
云飘飘迷迷糊糊醒过来,保持原状躺着没动,有些茫然地想,萧池安去哪儿了?
这几月一直睡在一张床上,云飘飘已经很习惯有萧池安伴在身边,她睡意惺忪地撑着一丝神经想等萧池安回来之后再睡过去,没想到一等,就等了大半天。
不对,云飘飘倏地清醒,她慌了一瞬,猛地坐起来就想赤脚下床去寻,门外却突然传来细微声响。
云飘飘坐在床边,心跳得很快。
外面有压低了的人声,虽然听不清内容,但她能一下子听出来是萧池安的声音。
和平日里的清越纯澈完全不一样的,沉稳、冷静甚至带上了些薄凉的萧池安的声音,间或有一两声路北和顺子的回答声,似乎是在商讨吩咐着什么。
云飘飘浑身忽冷忽热,搭在床边的脚冻得冰凉都没发觉。
她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大脑空白,一时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怕门外的人突然进来,她小心动作着又缓慢躺回床上,却不小心在床沿上磕了一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门外的声响突然停滞——
云飘飘将被子拉上来盖好,紧闭上双眼,装作熟睡着的样子。
屋里的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人动作轻缓,进屋后及时关上门挡住门外的寒风,他一步步靠近床边,脱下身上的披风搭到一边,站在原地捂了捂手,保证不冷了,才轻声上床。
云飘飘一动不动躺在被窝里,被那人轻轻搂过去,他动作很轻,唯恐惊动了身边的人。
云飘飘额头抵在那人宽厚的胸膛上,嗅到淡淡梅花香,她思绪纷乱,闭着眼思考了一阵,还是决定睁开了眼。她抬头,想要说什么,但一眼撞进萧池安的眸子里,里面满是隐藏不住的不安与慌乱,不似作伪。
“我碰醒你了?”萧池安有些紧张。
云飘飘忽然就顿住,她摇了摇头,话到嘴边最终是没有再问,声音沙哑道:“没有。”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云飘飘脸埋在萧池安颈窝,萧池安紧紧抱住云飘飘,力道大到几乎要将云飘飘嵌进他的骨血里。
一夜无梦,两个人心思各异,几乎都没睡好。
第二日一早,云飘飘醒来,萧池安已经起床端了热水进来,“娘子快些洗漱吧,黄大娘今日做了好多菜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飘飘的一切起居都是由萧池安来伺候,不论是晚上睡觉还是晨间起床。晚上洗澡时是由萧池安为云飘飘备好热水,再准备好衣物,被窝里提前放一个暖和的汤婆子,早上也是准备热水,准备衣物,细腻体贴,无微不至。
明明是他痴傻,但云飘飘反而成了被照顾的那一个。
黄大娘今日早起煲了瘦肉粥,鲜香可口,云飘飘看着萧池安为她将粥吹凉,模样和从前无二,她又扭头看时刻候在她身后的路北,路北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也与平日里并无异样。
她几乎快要以为昨夜里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又或许是困意席卷了思想导致她看错了也听错了。
萧池安将一勺粥喂过来,云飘飘双眼直直地看着他,半晌还是张嘴吃掉了那一勺粥,然后开口道:“我自己来吧,殿下吃自己的。”
她伸手将碗接过来,没有错过萧池安那一瞬间眼底的无措。
雨还在下,阴雨绵绵,云雾弥漫,所见一切都是湿润寒冷的,冷到人骨子里,用过早膳后,刘波突然来到王府。
刘波如今也是忙得团团转,一个人已经能够支撑起整个渝州大小事务的运转,云飘飘好几日没见着他了。
“王妃,”刘波道,“昨日吕总督与李将军走得急促,简装前去,带的物资很少,今日气温骤降严寒,属下想派人送些抵抗严寒的物资与粮草送往前线,但府衙人手不足,所以才寻来端王府,能不能请路兄弟带人前去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