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儿想起来还有碗筷要洗,却不料进厨房后看见洗的干干净净的碗筷摞成一摞放在桌上,而沈临川则坐在灶前的小凳上烤火,听见她进来的声音,说道:“我担忧将木柴取出会误将干草点燃,故而在此等你。”
桌上的碗筷洗的很干净,并且一个都没有少,施玉儿将它们都收进碗柜里,又用剩下的温水浸湿帕子开始擦拭灶台,忍不住说道:“我没想到你将碗洗了。”
“以免你回来后还要做,”沈临川的面容在火光中浮现,带着许多的暖意,他的声音如汩汩清泉一般的传入施玉儿耳中,“我便将碗筷洗了,只是我眼睛看不见,不知晓洗的干不干净。”
“洗的很干净。”
施玉儿愈发觉得自己没看错,沈临川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
极少有男子愿意处理家中这等杂事,反正施玉儿是极少见到的,特别是像沈临川这种肚里有些笔墨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冬日不仅是储存粮食的季节,不仅是粮食储藏,动物冬眠,人在冬日里也总是会觉得乏力,只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才好。
晚饭后,天光便逐渐暗了下来,只临近地面的地方白雪依旧亮眼,映射着任何一丝微弱的光源。
虽说气候的确是冷,但施玉儿爱干净,每日必须要洗澡,锅里的水烧了两道才让两人都能够洗上一遍,她就算是挨冻也好,一日不擦身便觉得浑身难受。
沈临川自然是听她安排,没有一丝异议。
在入被之前,施玉儿擦了润肤膏,然后缩在墙角,尽量避免明日睁眼时又出现今日早上那番尴尬局面。
虽然沈临川的怀里的确是暖和,但是施玉儿脸皮薄,尽管二人已经发生夫妻之实,但她仍然不敢主动靠近。
虽她是如此想的,但是等到她睡熟之后,却仍旧是到了沈临川的怀中。
沈临川闻着她身上一阵阵传来的幽香,心中有一刹的失神。
这桃花香味与那晚上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那夜的情景实在是令人难以把控,沈临川想离她远一些,却方挪开她又紧贴了上来。
这床只有这么大的位置,他便是避无可避。
他今日大抵要更难以入眠一些。
屋后的树枝被厚厚的积雪压断,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窗子被轻轻敲响,一短一长再三短,沈临川睁开眼,将施玉儿的手臂轻轻从自己腰间拿开,然后起身下地。
作者有话说:
明天早上九点,不见不散~
想了解更多同居趣事吗,九点见哦~
第三十章
五声之后, 屋檐上似乎有野猫踩过,瓦片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冬日的夜里分外清晰。
施玉儿几乎要被闹醒, 她下意识将已经坐起身的沈临川腰间抱住,低低嘤咛了一声, 又复而睡熟。
沈临川触了一下她的发顶, 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才摸索着找到自己的外衣披上, 推开门走出去。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屋外凛冽的寒风便夹着雪粒扑来, 沈临川将屋门合上, 然后静立于檐下,约莫三个呼吸时间过后, 一着黑色夜行服的男子从屋顶跃下, 半跪在地, “主上。”
黑衣男子衣着单薄,他的身上尽数是雪粒,暴露在外的皮肤黝黑而粗糙,腰间佩戴着一把宽三尺有余的大刀。
男子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激动,他眼含热泪, 待到沈临川应答之后才站起身来, 见到他衣上歪歪扭扭的缝线,哽咽着说道:“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您的眼睛可还好?”
“无碍, ”沈临川示意他压低声音, 然后说道:“你们不用挂念我, 皇上可还好?”
“皇上一切都好……”男子往屋内轻瞟了一眼, 然后继续拱手答道:“皇上一直牵挂着您, 希望您能早日回京治疗眼疾。”
“秦、郭二党现在尚未露出马脚,只有让他们以为我死了,他们才会逐渐开始肆无忌惮,”他的声音被风声吹散,进入男子耳中时带着一丝坚决,“我们铺垫了如此之久,决不能因我的一些小事而出现纰漏,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为皇上拔除异党,稳固朝纲,肃清官纪,此话日后莫要再提。”
“是……”那男子见他的目光没有一丝焦距,心中堵的更加难受,不由得低声骂道:“这个该死的郑樊,若不是他,主上何必遭此屈辱!”
郑樊曾是沈临川身边的得力干将,却不想一朝倒戈,私下与秦郭二党相勾结,瞒着沈临川卖官鬻爵,为秦郭二党安插了不少眼线。
在沈临川被他毒瞎双眼之后,他亦自刎于庭院之前。
“旧事不必再提,你们在郑家可搜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