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登基数年,眼见身上威权日重。
和邓淑妃卫贤妃比,哪怕皇上现在不要她死,但她发现了宫中的大隐秘,从香草必须死来看,这件事,是永远都过不去的,纵使不是现在,将来,或死或疯,便是她下场。
与其钝刀子割肉,还不如快刀入手,一刀两断。
生死一念间。
于她或许是解脱。
她始终无法适应这九重禁宫。
朱颜由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放弃抵抗,不过几息间,因为脖子被掐住,连呼吸都渐将困难,原本苍白的脸庞,生生憋胀红了,如桃花点点,晕红得似染上了胭脂色。
皇上望着面前绝美的容颜,颜色倾城,细长的脖子,脆弱得一折就断,挣扎间,罗衣微敞,颈侧露出一段凝脂如玉,欺霜赛雪,却勾起了曾经沉醉其间的活/色/生/香,手上的力度,不由松两分。
柳叶眉,秋水目。
丁香露,樱桃破。
一股曾无比熟悉的沁香扑面而来,引得人迷乱不能自抑,温热细腻揽入怀中,顿时间,心荡神驰,色/授魂与,尤/物惑/人,恨不得揉进自己身体里,密不可分才好,但闻唇间齿盈香,罗衫半褪月见羞。
及待朱颜神魂归位,能呼吸时,第一反应是羞愤难当,伸手去推身上的人,一抬头,看到狗皇帝眼中翻腾高涨的情/欲,只想逃离,耳边粗喘声传来,“你还是不愿意。”
朱颜脖子痛得厉害,没有回话。
只在身上以及行动上表露,身子变得紧绷僵持,一直往后仰,往后挪,她不愿意,哪怕……哪怕曾经在这间屋子里胡闹过,那也是曾经了,就在朱颜打算推倒身旁一侧的灯座时,外面传来一串轻微脚步声。
“谁在外面?”皇上喝问道。
门外传来张忠国的回话声,“回陛下,是奴才,沈才人过来给陛下送消暑的甜汤了。”
皇上低头看了眼朱颜,极为难堪道:“你出去。”
朱颜如获大赦,忙不迭地拉起了衣裳,手捂得严严实实,顾不得落地的步摇环佩,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刚越过珠帘,伴随着串串叮当声,还有狗皇帝的命令,“让沈才人进来。”
朱颜脚步微顿了下,听得张忠国应声唯,步子加快了些许,在廊庑下,与沈才人迎面相遇,也匆匆而去,未作停留。
“娘娘,”曲姑看到朱颜狼狈的样子,还有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吓了一大跳,连忙迎了数步,扶住朱颜,“发生了什么,皇上……”
“别问,帮我收拾一下。”朱颜哑着嗓音打断了曲姑的话,浑身无力地靠在曲姑身上,“我们现在去暴室狱。”
她要去查看重华宫宫人芝玉的口供。
既然狗皇帝还不让她死,她就去暴室狱那守着香草,仗着过去几年在宫中的威势,至少能保住香草不受刑。
刚刚生死边沿走一遭,她感觉到,那一刻,狗皇帝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
他是真的要她死。
此番香草若能保住性命,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她送出宫去。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时也命也
曲姑是不愿意朱颜在没拿到皇上旨意的情况下, 就这么孤身去暴室狱,只是她要劝阻时,朱颜说了句:假使今日身陷暴室狱的人是你, 我也会过去。
曲姑听得眼眶微微发热, 紧握住朱颜的手,“好,奴婢陪娘娘去。”然后放开朱颜,又道:“娘娘稍等一下奴婢。”
曲姑找了候在勤政堂外的张大总管张忠国, 也找了身在乾元殿的尚寝局里的秦司设,托他们向皇上提一句, 朱美人去了暴室狱。
秦司设答应了, 却打趣一般笑道:“姑姑这是真把自己当成芙华宫的人了?”
“我早就是了。”
“我只是提醒姑姑一句,宫中历来没有长盛不衰的道理, 您是从皇上身边出去的, 比旁人多一份体面,更该多筹谋自身。”
“皇上当日选我去芙华宫,就曾说过, 要我伺候朱美人周全,若有丝毫闪失,当万死。”曲姑说完, 微微沉吟了一下,猜到了缘故,又道:“四皇子尚在乾元殿养着,皇上对四皇子如何, 你在这儿伺候比我更清楚。”
曲姑入宫三十年, 非常明白宫中的人情冷暖, 有锦上添花, 自也有墙倒众人推,这些近身伺候的人,是能最深切感受到皇上态度的变化,但朱美人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四皇子。
曲姑又说道:“圣心难测,尤其是咱们这位皇上,你我皆是东宫旧人,更该清楚这一点。”
“这是自然,”秦司设点点头,“姑姑放心,您交待的,我会及时禀告皇上。”
曲姑得了准话,作了辞,面色却是凝重,及至见到朱颜,才收敛起来,今日不是她第一次和旧日同僚打交道,以前无往不利,但刚刚秦司设突然和她说这番话,必定是近来发现皇上对朱美人的态度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