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这顿饭不好吃。
她将目光从饭菜上移过,放在独孤权的脸上,直视他那双孤狼般的眼睛,笑的真假难辨。
“侯爷的诚意我自然看到了。”
独孤权心里松了口气,料想她已经清楚了他的目的,含笑着等待她的回答。
在独孤权迫切的目光下,她无情地打破他的念想:“可我好像告诉过侯爷,冬雪墨梅图确实不在我身上。”
申云婳满脸歉意,从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伪装的痕迹,她的回答不失礼,却让对方的心沉到了深渊。
独孤权皱紧眉头,这已经是她不下三次拒绝他了,只是拿荣华富贵换一幅画而已,真有这么难吗?
为什么她半点也不心动的样子?
他握紧腰间玉珏,深吸一口气,满眼不甘,又不死心地问出口:“夫人真不打算告诉本侯冬雪墨梅图的下落?”
他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连酬劳都无比的丰厚,一幅画而已,比得上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吗?
显然不可能!
无论男人女人,都抵挡不过权势和财富带来的诱惑!
独孤权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拒绝。
“侯爷!”
申云婳声音清冷,带着强调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过了,东西不在我手上,侯爷比我能耐多了,倒是可以让下面的人找找。”
“是本侯想的不周到。”
独孤权似笑非笑,他这辈子唯一的妥协和忍耐都给了这女人,她不识好歹,就不要怪他另想他法。
心中恶念突起,独孤权深深望了她一眼,或许还在渴望申云婳能换个回答。
申云婳眼神清冽,里面没有任何杂质,如果不是足够淡定,早在独孤权深幽如渊的瞳孔下败下阵来。
“孙宁,让人先上菜。”
知道今天又白费了,独孤权烦躁地捏着腰间的玉珏,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冷漠和算计。
申云婳微微一笑,礼貌谢过,顶着他吃人目光蹭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走的时候还是独孤权的贴身侍卫孙宁亲自送出门的。
等她走后,独孤权冷漠嘀咕道:“这个申倕,本以为她是个识时务的,结果这么没眼力见,一幅画而已,这都推辞了几次了!”
孙宁无比清楚主子的习性,他比较震惊的是主子竟然没有当场发怒,要是之前,主子心情不顺,估计少不得要迁怒他人。
难道主子在给申氏皇族面子?
不然为什么今天没有发作?
孙宁低声恭敬:“侯爷,人送走了。”
“孙宁,你觉得申倕此人如何?”独孤权沉默了半天,忽然开口发问。
独孤权这一生信任的人不多,除了表妹便是孙宁。
其他的人不是仰慕他的权势就是贪图他所能给予的荣华富贵,就像富贵窝里的苍蝇,令人作呕!
呵!
作为主子信任的人,孙宁除了忠心就是说话比较合独孤权的心意。
孙宁了解自己的主子,他心里多半是不甘心的,于是挑好话说:“她拒绝了主子,是个不识好歹的!”
“不过……”
“说!”
独孤权墨色的瞳孔里面满是厌烦,邪气艳丽的俊脸表情冷硬,他没耐心听孙宁打哑迷。
针对申云婳,孙宁的评价是:“能对主子提出的条件不为所动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是她不缺主子给的好处,二是她并不想与主子相交,具体原因属下并不知道。”
“不缺?”
“不想?”
独孤权只觉得好笑,他是谁?正一品王侯啊!又俊又有气质,怎么可能会有人质疑他的,这要是换了别人当场脖子上方多个碗大的疤,只是孙宁不一样,这是他的亲信,他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他烦躁地将脑海里的想法除掉。
“上京什么情况?”
他想问的只有一句话:
扶廷君还活着没?
孙宁心领神会:“扶廷君还活着,闻人秀虽然抓了他但并没有为难,而是将他关押在诏狱,估计是没有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
独孤权非常满意:“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扶廷君可是他认的义兄,如果不是他多智近妖的能力,他也不会让付廷君将金矿的图纸拿走。
孙宁问他:“主子,如果拿不到冬雪墨梅图,得不到太后的协助,我们如何将扶廷君救出来?”
独孤权内心深处掀起了强烈胜负欲:“从长计议,我相信世上没有我独孤权办不成的事!”
孙宁勾唇:“主子一向聪慧。”
看着桌上价值不菲没动几筷子的菜,孙宁感叹:“这桌菜白请了。”
独孤权倒是不在意这点银子,他银子多到烧的慌,整个云州不支持他的家族都被他抢了,莫说是一桌数千两的菜肴,就是百万两黄金他都能眼都不眨的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