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等着。”陆庆绪不甘心的横了二人一眼,随后又与左右小声嘀咕了一番,只见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瞥向了苏荷。
李忱见状,侧头对苏荷道:“此番过后,陆庆绪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盯上了你,一定会安排人跟踪,我担忧他若是知道了你的住处,会做一些对你不利之事,这段时间你可以随我住进王府的。”
“雍王的好意,奴家心领了,雍王府太大,奴家住不习惯,规矩太多,更不自在,况且这是我的私事,就不劳烦雍王操心了。”苏荷拒绝了李忱的好心。
李忱知道她不喜欢,便也没有再强求。
最后因为不想将事情闹大,陆善赔付了酒楼的损失,并差人帮忙修缮。
苏荷带着青袖付了相应的酒钱后就从长乐坊离开了。
李忱看着她的背影,唤来文喜,“你派些人暗中保护。”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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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波斯邸内,曾万福与几个波斯商人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按照李忱的嘱咐开始按计划行事。
次日,曾万福先是派人将刑部尚书萧炯约了出来,由于长乐坊的酒楼被砸,又为掩人耳目,他便约到了西市由胡人开设的酒肆中。
长安的初秋,仍有些燥热,萧炯穿着燕居的宽大单衣,躺在庭院的大树底下乘凉,身旁还有两个侍女为其摇扇。
“阿郎,长安县珠宝商人曾万福的家奴求见。”看门的小厮入内叉手通报道。
“曾万福?”萧炯坐起,未系紧的衣裳敞开,露出了圆滚滚的大肚,虽有些看不起商贾,心里却乐呵呵道:这个曾万福,来得真是巧呀,知道我缺钱了。
萧炯胖手一挥,“让他进来。”
“喏。”
侍女蹲下身子,替萧炯系好衣裳,曾万福的家奴入内,只见萧宅前院忙活的,几乎都是皮肤黝黑的昆仑奴。
“见过君侯。”家奴上前弓腰叉手。
“曾万福又犯什么事了?”萧炯如长者一般关怀问道。
家奴弓腰,“未曾犯事,今日申时,主人请君侯到西市的酒家胡中一序,有要事相求。”
刑部的差事由刑部侍郎在忙,京兆府也有京兆少尹在,若非遇到重大案件需三司推事,萧炯都闲得自在,萧宅里圈养了许多胡姬,光靠俸禄是无法支持他如此挥霍的,眼下自己正缺钱呢,财神竟自己送上门了,萧炯又岂有拒绝之理。
“酒家胡。”萧炯暗搓搓手,满脑子想的都是胡姬酒肆里那些貌美如花的胡姬,“好,好,好,他倒是有心。”
家奴叉手,“恭候君侯大驾,小的告退。”
家奴走后萧炯为了去西市看胡姬,特意差人打一盆水沐浴更衣,因与商人私会,他也不敢穿公服,便拿出了一件用团花纹蜀锦做的圆领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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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曾万福为了讨好雍王,一次性办好这件事,可谓是下了血本。
——西市柜坊——
因钱币太重交易时不方便拿取,曾万福便将自己一部分家当存进了柜坊里,按月缴纳租金。
“哟,曾公。”作为存取的常客,曾万福与柜坊主人相熟。
曾万福拿出寄存时柜坊给的两张凭贴,柜坊主人瞧了瞧,“这次不取钱了?”
“钱能值几个钱,这颗珠子与这幅字,可值千金。”曾万福说道。
柜坊主人便拿着凭贴转身进入了里屋,在打开层层门锁后,走到珠宝区与古玩字画区,掏出钥匙打开柜门,将曾万福当初寄存的珠宝与字画取出。
“珠子倒是不新奇,但这幅字可是大欧的真迹,大欧的书法可称大唐第一,曾公这是…”
“某自有用处。”曾万福也没多闲聊,抱着卷轴与珠宝放进行囊里就离开了柜坊。
申时时分,萧炯领着两个家仆骑上马大摇大摆的走进西市,他虽没有着公服,却也有人给他让道。
到了约定的胡姬酒肆,曾万福亲自给他牵马扶他下来,“萧尚书。”
萧炯将马鞭扔给仆从,扯了扯肚子下面系得有些紧的蹀躞带,拉着曾万福直夸道:“曾郎送老夫的蜀锦舒适的很,这般的热的天,楞是连汗都不曾出。”
曾万福听明白了萧炯的话意,于是连忙说道:“只要萧尚书喜欢,我那儿还有数十匹上好的龟甲花锦与联珠锦。”
“还是你小子懂事。”萧炯扶着肚子乐呵呵道。
曾万福包下了酒肆最好的一间屋子,还点了十余名陪酒献唱的胡姬。
曾万福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萧炯,身侧还有艳丽的胡姬作陪,萧炯很快就陷进了温柔乡,当着曾万福的面是一点也不客气,喝着美人喂的酒,耳鼻通红,两只手也没有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