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
“好了。”陆善不耐烦的招了招手,便有几个宦官上前,“朕乏了。”
将女儿送走后,陆善立马变了脸色,“李褚儿。”
宦官李褚儿走上前,叉手道:“陛下。”
“派一支精锐,手脚利落些,不要留下证据。”陆善阴险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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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庆绪派出的人马接到李忱后,从洛阳离开的一路上都还算顺畅。
由于是冬日,陆庆绪的麾下将领,还替李忱在马车内准备了炭火。
没过几日,队伍就离开了河南道进入陕郡,在抵达陕县时,李忱见天色已暗,便请求歇脚。
领头的是陆庆绪麾下一名副将,见天色已完全黑下,而众人又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于是命令就地生火歇息。
陕县多山,将领便令左右于四周巡视。
炊烟从沟谷的溪边缓缓升起,在狂风肆虐的黑夜中被吹散。
“小郎君,吃酒吗?”围在篝火旁的将领问道李忱。
李忱谢绝了好意,并道:“我不会喝酒。”
将领大笑道:“也是,郎君这般的人物,十指不沾阳春水,面不染风尘,又怎会靠吃酒御寒。”
李忱与晋王的事大多是听闻,所以他并不知道多少,他只知道李忱现在对晋王很重要。
李忱对他的讥笑十分不满,“纵然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也有一腔热血报效家国,国破家亡之际,我也可以因不屈而身死,做个有情有义之人。”
李忱的话让将领呆愣住,他侧头盯着篝火沉思了许久,随后起身将烤热的胡饼与一块羊腿递给了李忱,并说道:“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报国。”
“多谢将军。”李忱回头看着这些燕军士卒,轻叹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篝火旁就响起了笛声,那些不懂乐曲的士兵,竟也为此陶醉,连酒也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山林间的夜风开始狂躁,天寒地冻,将领遂道:“外面风大,小郎君还是回车上去吧。”
就在将领准备推车之时,山间一阵躁动,一支箭射向了营地。
“有刺客!”巡逻的士卒大声叫唤。
半醉的士卒纷纷醒了神,拔出腰刀警惕,“注意警戒。”将领拔刀将李忱护在了身后。
一众蒙面黑衣从林间跳出,将外围站哨的士卒一一杀死,不到片刻,营地就混乱一片。
这些黑衣的身手皆是不俗,而目标自然是将领身后的李忱。
将领看着厮杀的人群,明明处于下风,眼里却毫无慌乱。
嘘!——
只听得一声哨响,埋伏于远处山间的燕军杀出,将蒙面黑衣团团围住。
“大王早就料到会有人来营救,所以提前安排了人马在路上蛰伏。”将领阴沉道。
黑衣人使了眼色,两队人马再次厮杀在一起,尽管有着不凡的身手,但也难敌数倍之多的士卒。
然而山头,还有一支队伍,正盯着厮杀的火光,这一支,是陆善派来截杀李忱的。
本也是想着离开河南道于今夜动手,却不曾想一连杀出了两支队伍。
“头儿,英明啊,还好咱们沉住了气,原来晋王还留有后手。”
“那些蒙着面的黑衣人?”
“那些人是来救李忱的。”领头的半眯着眼睛,“打吧,打吧,等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
半个时辰后,溪流染成了血水,燕军与黑衣人的尸体躺满了整个河滩。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时,山上蛰伏的队伍终于沉不住了。
“上令,格杀勿论,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交手的两只人马等到他们逼近时才感知到危险。
“怎么还有人?”保护李忱的将领挑眉道。
刺客下的命令,回旋在整个山谷,让正在交手的两支人马一惊。
“停手。”一个黑衣人退出一丈外,“我们都是来保护李忱的,何不联手?”
“女人?”
还不等陆庆绪的人马答应,陆善所派来的暗杀者犹如嗜血狂魔一般挥刀杀入。
他们身材魁梧,力大无穷,光靠双手就能拍碎头颅,而两支人马因为血战一场早已经精疲力尽。
“曳落河?”将领大惊,于是他们这才明白,“是陛下派来的人马。”
“不要留任何活口。”为首的刺客听得将领的话,害怕事情泄露,于是大怒道。
将领与左右护在李忱身侧,而那群曳落河的目的,是杀死李忱。
很快,前面的人马已经抵挡不住了,而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也被曳落河限制,无法脱身。
一名曳落河杀到了李忱跟前,护卫的士卒吓得纷纷撒腿逃离。
曳落河举起一把横刀,向下砍去,“不要!”交战的一名黑衣人瞪丹凤眼的双眸,她想要过去营救,却被交战的曳落河一掌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