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朔方也没有多少兵马,所以更加不能懈怠军务,要赶在叛军进攻之前,募得一支属于我的军队。”
王良娣乖巧温顺的替李怏揉着肩膀,“不管陛下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妾身都会陪在陛下身死,就算是为国家战死,妾都无怨无悔。”
李怏听后,拍了拍王良娣的手,“抵御敌寇是男儿的事,不是妇人的事。”
王良娣旋即坐到李怏怀中,“妇人也有一颗爱国之心,也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平平安安,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了危险,妾定当以身挡之,让陛下可以从容逃脱。”
李怏听后大为感动,他搂着王良娣,“朕有你在身侧,能够心安不少。”
此后的日子,王良娣常伴李怏身侧,资源紧缺时,更是在病中为唐军将士缝补衣物,李怏疼惜不忍,王良娣却总是以大义劝说,使得李怏更加怜惜疼爱,于是对其所生的次子与第四子也倍加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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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陆庆绪与陆善的大将进入长安城后不久,又逮捕了许多皇室宗亲,其中便有皇帝的姊妹,宗王的妻妾,长公主、公主以及驸马。
并将凡是与冯力以及张国忠有所沾染的官员全部都抓捕。
此次抓捕的人,共有八十余人,加之先前斩杀的,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这些未来得及逃出长安,隐匿于坊间的皇室宗亲,无一幸免。
作为外交官的张珀与妻子万春公主并没有选择与皇帝一起西逃,战乱发生时,身为鸿胪卿,张珀选择了留下,帮助那些在长安的外籍人士,派发通关文牒,安排护送他们离开大唐返回故国。
然而正是因为此举,使得张珀没有赶在长安失守之前离开。
张珀带着妻子四处躲避,最终被坊间投靠叛军的官员出卖。
身穿便服的张珀将妻子万春公主藏好,准备只身出去引开叛军。
“不,张郎。”万春公主死死拉着丈夫。
张珀握着万春公主的手,“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万春公主强忍着泪水摇头,“这是我与你的选择,那些外族人,不远千里来到大唐,我们都有义务送他们回去。”
听到这儿,张珀也不自觉的落泪,“能娶到公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这些过错,是我父亲导致的,我无法躲避,但不能连累你一起,请公主一定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与张国忠的虚情假意不同,其子张珀的性格与品质,皆可称君子,这也是万春公主愿意下嫁他的原因。
“不,张郎…”
“那奸人已将我出卖,如果我不出去,叛军势必会屠城,不能因为我一人,而让整个长安都血流成河。”张珀说道,“对不起,公主。”
说罢,张珀便将万春公主藏入地窖,自已则跑出屋子,故意吸引叛军追赶。
在混乱之中,万春公主与丈夫失散,在将名单内的重要犯人都抓捕后,陆庆绪本想将他们与雍王一起押送至洛阳,交由陆善处置,而陆善却派人下了一道圣旨,除有价值的皇子外,其余人,就地扑杀。
陆庆绪便将所有人押至崇仁坊,准备屠杀,屠杀之前,他戏谑一笑,命人前往地牢。
——地牢——
关押李忱的牢门忽然被打开,狱卒给李忱束上手铐,仍让她坐在轮车上。
“去哪儿?”李忱警惕的问道。
话音刚落,便有数十个叛军入内,看样子是看押护送的燕军禁军。
李忱出来后,被叛军带到了崇仁坊,但却不是一同受刑。
陆庆绪站在崇仁坊一座可以俯视的高楼上,而楼下设置了刑台,所有皇室宗亲与冯力张国忠党羽都被押上了台,哀声一片。
李忱见此场景,明白了陆庆绪的用意,她回头怒瞪了楼上一眼。
只见陆庆绪哈哈大笑,“李忱,没有想到吧,寡人不杀你,不是因为寡人不敢,而是寡人要折磨你,让你尝尝,至亲之人在你眼前惨死,你却无法搭救的无力感,让你明白,你有多无能,有多懦弱。”
“李唐皇室的宗亲,今日你们的下场,皆是因你们的皇帝所致,今日寡人便要刳出你们的心,用你们的头颅,来祭奠寡人的长兄。”陆庆绪向楼下恐吓道。
众人闻讯,吓得哀嚎大哭,台上的宗亲,有李忱的姑母,有李忱的至亲姊妹,然而李忱在台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法施救。
“驾!”陆庆芸得知兄长的做法后,很是愤怒的骑马闯入刑场。
她气冲冲的走上楼,指责兄长卑劣的行径,“阿兄要为长兄报仇,要杀便杀了,何必如此卑鄙,玩弄于人,让一个大活人亲眼看着自己的至亲被残害,阿兄这样做,与那些行事卑劣的汉人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