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叛军什长以为苏荷只是个女人不足为惧时,横刀却以他不曾想到的速度砍下, 他连忙招架, 却被震退了好几步,手里沾血的刀也被震落, 他颤抖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苏荷,“你是谁?”
“禽兽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苏荷瞪着爆红的双眼。
什长被吓住了, 他转身就想要跑, 但人又怎么快得过马。
苏荷提刀, 先是斩了他的手,随后又看向另外二人。
那二人见自己的长官都不敌, 早已吓得丢盔弃甲而逃。
苏荷追上前斩杀了一个, 还有一个已跑出去十余步远,苏荷便用手中横刀挑起地上一把刀, 打向那名逃跑的叛军。
“啊!”锋利的刀从他背后刺入, 穿腹而出, 连带着人一起插在了黄土堆砌的坊墙上。
断了手的什长因为剧痛与失去平衡而倒在地下, 脸色苍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用着微弱的气息,惊恐的求饶道。
苏荷跳下马,但因气力不足而后退了半步,想到若自己来迟,那么青袖的遭遇必定会毁了她一生,苏荷扶着额头,走到血泊前,用尽力气踩向他的头颅,“你们这种肮脏的畜生,不配活在这世上。”
随着刀声响起,只见军官的头颅与身体瞬间分割开来,刀法干净利落。
“娘子!”青袖扑在苏荷怀里大哭,即便这些人死了,但她心中仍是留下了阴影。
也许这才是最为现实的人心,在混乱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苏荷没有做过多停留,她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青袖身上,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先到一个地方躲起来。”
然而当她话音刚落,坊墙的另一头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哀嚎。
苏荷心中一震,那道声音就像针一样直直刺入她的心脏。
苏荷的眼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她惊慌失措的拿起刀。
“娘子。”青袖倒在地上看着上马的苏荷。
“你先躲起来。”
再顾不上任何的苏荷,扬起刀背狠狠抽打马尾,她从未如此失魂与紧张过。
“驾!”但等苏荷寻着声音赶到另一条坊巷中时,却没有发现李忱的踪迹,只在一堆尸体里找到了一把带血的匕首。
当苏荷看到腰品二字时,神色惊变,她发了疯似的在尸堆里寻找着。
她的疯是因为害怕,也是因为后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后悔,只知道此刻,她的内心极其痛苦,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当她做出抉择时,后悔就已经伴随而来,或许在那一刻,她才清楚自己的心,对于李忱,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往昔的回忆一幕幕涌现,让她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以及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坊墙阻挡了坊内的火光, 她无法辨别这些尸首,但万幸的是,凭借与李忱的朝夕相处,无论是人影还是气息,她都一眼认定,这里没有李忱的身影。
“杀!”
不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苏荷飞身上马,朝声音极速奔去,“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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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县——
兵变之后,东平郡王召集了部下,却没有参与混乱,也没有赶入宫中救驾。
“乡主呢?”陆善发现女儿不在帐内后,急得朝陆庆绪大喊。
“四娘刚刚见雍王离开,于是跟着去了。”陆庆绪道。
“什么?”陆善大惊,“现在城中一片混乱,还不快召集人马去找。”
——长安县南——
四个叛军追赶着李忱,李忱艰难的爬进了巷中,就在叛军戏谑够了正要拔刀出手之时,一把北方民族独有的弯刀飞出。
那柄锋利的飞刀瞬间将叛军的手斩断,一个长满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的壮汉跳下马将弯刀拾起,走到一个骑马的女子身侧,双手奉上,“乡主。”
陆庆芸接过弯刀,向那几个叛军说道:“这个人是我的,敢动我的东西,活的不耐烦了。”
陆庆芸并非刚刚好出现,而是跟随李忱跟了一路,只不过她还没有进入永平坊就遇到了一行偷偷摸摸的盗贼。
叛军驾着马转头就跑,在陆庆芸的示意下,三支响箭从弓弦上射出。
逃跑的叛军应声倒地,陆庆芸跳下马,此刻的李忱蜷缩在墙边,紫袍上满是黄土与血迹,幞头也因颠簸掉落,头发散乱,颇为狼狈。
当李忱抬头时,陆庆芸竟瞪着双眼发愣,她咽下口水,情不自禁的道了一句,“天下怎会有这般好看的人儿。”
“乡主,有叛军过来了。”手下提醒着犯花痴的少主人。
陆庆芸旋即覆手咳嗽了,“那个,我先带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乡主,好像走不了。”手下们抄起家伙将陆庆芸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