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陆庆绪听着文喜的称呼,怒道:“还未下聘就称王妃…”
“有劳了。”苏荷点头道。
陆庆绪的话被打断,他难以置信的跟上前,“七娘,那雍王…”
“雍王怎么了?”苏荷回过头,眼神冷漠,充满了寒意,吓得陆庆绪不敢再言。
见陆庆绪不说话了,苏荷才转身上了马车,就在文喜掀帘时,陆庆绪看到了坐在车内的李忱,这才明白,苏荷今夜如此打扮,只是为了陪李忱夜游而已。
青袖将门锁上,略过陆庆绪时,还不忘讥讽一番,“我家娘子雍王妃的名分,可是圣人钦定,某些人怎么到现在都搞不清状况呢,明明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自知之明,还是很有必要的。”
陆庆绪将凶恶的目光挪到了青袖身上,吓得青袖加快了脚步。
“驾!”文喜驾着马车离开。
只剩下陆庆绪一人在原地,咬牙切齿的盯着马车,“李忱!”
——西市——
四人来到西市,上元之夜的西市,几乎被异族商人占满,一眼望去,汉人的数量远不及诸胡,西市的奇珍异宝也远多于东市。
苏荷推着李忱走在前面,文喜则陪着青袖跟在后头。
“西市繁华,但也鱼龙混杂,尤其是在不禁夜的上元之夜。”李忱一边走一边提醒道,“自进入天圣之年,大唐的边境就不太平了,今年突厥人在夜晚上的一番挑衅,很有可能边境又要开战了。”
苏荷警戒着周围,“的确,适才的人群中,有好几个突厥人,面目憎恶。”
“快,西市门那边有人打起来了。”在一阵嘈杂声过后,人群尽朝一个地方涌去。
“这是怎么了?”苏荷问道。
“应该是又有争吵了吧。”李忱说道,“每年上元夜都会有一些纠纷,往往是街使不能止,死伤难免,不死人,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能惊动西市这么多人,想来发生纠纷的人应该身份不凡。”李忱又道。
——西市门——
国朝制,市的规模不能大过坊,故而西市的门也修的十分狭小,而权贵之家的马车又太过宽敞,因此每次只能通一辆车。
西市门被堵住,两队侍从骑在马上相互争执,谁先过这西市门。
“此门是吾先到的,汝凭什么抢先?”广平公主从马车内弓腰走出道。
“先到?”张贵妃的长姊韩国夫人冷笑一声,问道左右,“有谁看见是她先到的?”
左右纷纷摇头,附和道:“明明是夫人先到的。”
“放肆!”广平公主大怒,“吾乃圣人之女,汝等不过是李氏家臣,竟也敢与主人争先?”
“广平公主?”韩国夫人与两个妹妹捂嘴一笑,“就算你是圣人之女又如何,不过是妾室所生。”
“你!”遭到羞辱的广平公主很是生气,旋即命侍从抢路。
韩国夫人自然不肯相让,便也下令争抢,二人的奴仆扭打在了一起。
渐渐的,张氏家奴因为人多而占据了上分,骑马的侍从扬起鞭子,狠狠的鞭笞着驸马府的骑从。
被打的骑从连连后撤,张氏家奴不依不饶,最后竟挥鞭打到了广平公主,使得广平公主从马车上坠下。
“公主!”驸马程昌义见状,连忙跳下马护住广平公主,并与张氏家奴理论,“狗仗人势的东西,公主是圣人之女,岂容尔等放肆…”
几个家奴仗着张氏一族的权势,嚣张跋扈至极,听到驸马辱骂的话,他们便更加放肆,“公主又怎么样,打得就是公主。”
张氏家奴竟连公主与驸马一同鞭打,而张氏姊妹看见后也不阻止,反而当做取乐。
“住手!”苏荷推着李忱从人群中出来,出声制止道。
几个家奴抬头,他们从未见过苏荷,“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不识好歹…”
马鞭挥出时,却被苏荷一把握住,张氏姊妹见她身上的白狐裘与张贵妃身上所穿相似,又见广平公主从驸马怀中挣脱,跑到了一坐轮车的少年郎跟前一阵诉苦。
“十三郎。”广平公主扑在李忱怀中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有驸马相护,广平公主并未受伤,李忱伸手安抚道:“阿姊,没事了。”
苏荷拽着马鞭,任那家奴怎么拉扯都丝毫不动,其他家奴见状,便想要过来帮忙。
“住手!”韩国夫人呵斥道。
家奴们不明所以,纷纷抬头问道:“夫人,这女人…”
“还不退下!”韩国夫人怒道。
家奴们被吓得不敢言语,只得收鞭退下,韩国夫人笑眯眯的走下马车。
“原来是雍王与苏娘子啊。”韩国夫人对李忱的态度很是客气。
李忱极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开口道:“我与阿姊还有话要说,夫人现在可以离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