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长安(125)

“这小娘子, 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好的身手。”那群颂歌的文人,倚在栏杆上纷纷揣测。

“看她身上的穿着,非富即贵,又有这般身手,恐怕是哪家勋贵将门之女吧。”

“那位跪坐的郎君呢?”

“少年郎模样,气质出尘,适才遇险,无丝毫惊慌之举,绝非池中之物。”

演出还在继续,李十二娘踏上红绸,在空中翩翩起舞,这一幕,令众人惊叹。

李十二娘的舞姿优美,很快就让众人将适才的失误所遗忘。

只有苏荷还在关心着李忱,“两座楼之间隔有数尺远,凭她习武的功力,是不可能偏差得如此大的。”她看着吊在栏杆上的绸头,坚硬无比,“这般远的距离,若是砸到人…”

“她当然不是失误。”李忱说道,“恐怕,她知道你的存在。”

“什么意思?”苏荷不解。

“一会儿就有答案了。”李忱盯着红绸上的李十二娘。

半刻钟后,李十二娘福身离场,宾客纷纷鼓掌呐喊,而今日仅为李十二娘一舞所作诗词便多达上百首。

而李忱说的话也很快就灵验了,李十二娘演出完之后就被雇主王元宝叫到了曲江楼。

王元宝很是生气,虽说他有万贯家财,可终究是士农工商中的最底层,岂敢得罪还在士之上的统治阶层呢。

“你知不知道你适才差点砸到了谁?”王元宝指着楼外怒吼道。

“王公的贵客,奴家自然知道。”李十二娘不卑不亢,“然曲江池宽广,搭建那绸台,是王公非要奴家如此做的,好博那些文人眼球,奴家又岂能做到万无一失。”

文人雅士多好神仙之道,王元宝便投其所好。

“你还有理了,竟如此与我说话。”王元宝怒道。

“这消寒会,我本是不想来的。”李十二娘走到一旁,竟不顾王元宝眼里的愤怒而坐下,“是看在钱郎的面上才答应演出。”

“你!”王元宝被她激怒,“老夫纵横商场数十载,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舞姬。”说罢,他便想要动粗。

岂料李十二娘一个转身,反手将他一掌推到了胡椅上,紧接着便拿出了匕首抵在他的脖颈前,“王元宝,你是长安富商之首,我敬你一声王公,但莫要以为,女子就是好欺负的。”

王元宝本想喊人,但匕首已经到了命脉之处,他便吓得求饶了起来,“娘子,您砸的,可不是一般人,这满园宾客中,唯有他,是不能得罪的。”

李十二娘收回匕首,“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去赔罪的,他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迁怒到王公身上。”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曲江楼。

李十二娘连衣着都未更换,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由轻纱制成的舞衣,她走在临江的飞廊上,轻柔的披帛随风飘动。

略过楼内的文人时,他们都没能忍住的伸出手,飘拂的柔纱从指尖略过,不论他们怎么呼喊,李十二娘却从不曾回头。

“郎君。”文喜走到楼廊叉手,“李十二娘来访。”

苏荷将李忱扶回楼内,“请十二娘进来吧。”她伸手将一壶酒温上。

文喜与青袖都退到了楼廊上,观看曲江池上接下来的表演。

李十二娘踏着地板入内,径直走到了李忱跟前,随后福身道:“奴,见过雍王。”

李忱指了指桌前的坐垫,“李十二娘子不必客气。”随后又亲自斟了一杯温酒。

李十二娘在李忱桌前跪坐下,她盯着李忱,饶有兴趣道:“十余年不见,雍王生得越发俊秀了,放眼整个长安,少年郎万千,又有谁能够媲美。”

“寡人还以为李娘子不记得寡人了。”李忱说道。

李十二娘笑了笑,“怎会呢,从前在教坊与梨园之时,十三郎可是除了圣人之外,来得最勤的皇子了,那日崔府宴会,来得皆是长安权贵,奴家岂敢有所为?”

“看来,十二娘子误丢那绸头,是为了见寡人。”李忱一边喝茶一边道。

李十二娘在李忱跟前,宛若变了一个人一般,青袖见了,便凑到苏荷跟前小声说道:“娘子,这个李十二娘跟雍王…瞧瞧她那眼神。”

苏荷挑起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她二人说话。

“雍王身份尊贵,奴家岂敢随意丢那绸头,”随后李十二娘看向苏荷,“还不是因为知道,雍王妃就在您身旁。”

苏荷放下酒杯,抬头与李十二娘对视,“你怎么知道我?”

见苏荷眼神充满了敌意与警惕,李十娘遂眯眼笑道:“王妃何故如此眼神看着奴家,仲秋夜时,王妃可还安好?”

苏荷再次挑眉,“你?”

李忱笑眯眯道:“十二娘子的洞察力,还是那般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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