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边走边停,短短的路程花掉他两个时辰,还累出一身汗。
“哎哟喂,这山路可真难走……”廖胖子用衣角擦掉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对着山顶约莫有四名成人合抱粗细的大树嘿嘿傻笑。
“小弟廖荣见过嫂子,今儿个有事前来找师兄见一面,还请嫂子帮忙通报一下。”
大树枝丫无风而动,几朵白莲落在廖胖子头顶,似乎在打趣他最近怎么又胖了,顺便让他原地稍等片刻。
没等多久,身着白衣的古医师出现在廖胖子身前,说道:“廖荣师弟,你找我有何事?”
古医师从旧天道那里夺得权柄之后,一直忙于处理旧天道留下的烂摊子,各种世界规则漏洞多不胜数,要全部解决恐怕还要花上很长的时间。
但也正因为这段时间的忙碌,古医师与天道权柄之间磨合的更为透彻,距离天人合一的境界已然不远。
因而此时的古医师给廖胖子一种神秘莫测,难以看透的气息,这是以前的古医师不曾有的。
加之古医师的盲眼也被治好,眼眸深邃如同一汪大海,荡着琉璃般细碎的光,只消看上一眼就会心生敬畏,让人无法直视。
廖胖子只好恭敬的一行礼,两眼盯着地面,双手奉上他带来的东西。
“宁清回与顾南知不久前决定结为道侣,这是他们两双修大典的邀请函,想邀请师兄你前去观礼呢。”
古医师伸手接过,仔细打量一番,唇边漾开笑意:“他们两人也算是终成眷属了。你回去告诉他们,大典当日,我定然亲自前去观礼。”
在他身后,一道白色身影若隐若现,空中仿佛传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像是在对古医师说: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去。
古医师的眸色愈发温柔,浅笑着回应:“好,我们一起。”
或许,他应该准备一场婚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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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左边。”
“不对,右边右边。”
“诶对对对,就这样,别乱动。”
林云薛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头上顶着一只兔子,怀里抱了三四只小兔子,一动也不敢动,还要控制怀里和头顶的兔子不能乱动,以免让阴息一不小心画错了。
如此稳住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终于坚持不住,脖子都僵硬了,这才开口询问阴息。
“喂,你画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就剩最后这一笔。”阴息笔走游龙般落下最后一笔,然后收回手,拿起画卷,满意的自我欣赏起来。
“不错不错,画中人惟妙惟肖,完全将神韵都画出来了,称得上是绝世大作!”
一番自我夸赞不免勾起了林云薛的好奇心,放下怀里的那些兔子,几步走过去,凑上前看上一眼——
“你、你、你……你这画的都是什么啊!”
就这一眼,林云薛差点没把鼻子都气歪了,瞧瞧这阴息画的什么,脑袋是脑袋,身体是身体,可头上两只长长的兔耳朵又是什么?!
林云薛伸手就要去夺画,“我明明就没有兔子耳朵,你把我画成这个样子,还让我怎么送给师尊作为他的新婚贺礼呀!”
阴息一个转身躲开林云薛的突袭,挑眉笑道:“兔子怎么能没有兔子耳朵?而且你看我把你画的这般真实,完美地展现出了你乖巧、聪颖、伶俐的一面,说不定你师尊更喜欢呢。”
“真的?”
林云薛颇为狐疑,又被阴息的一番夸赞说的飘飘然,开始重新审视阴息的那副画作起来。
越看越觉得,正如阴息所说,把他潇洒倜傥的一面,都画出来了,心里都不由得有些美滋滋。
这般一对比,有没有兔耳朵,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那、那好吧,听你的,就这样了吧。”林云薛心下满足,把画作抱在怀里,翻来覆去的欣赏。
阴息站在他身后,眼神在林云薛的头顶以及尾椎附近游移,嘴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果然,这就是一只宝贝兔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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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岭极寒之巅。
葛玉独自一人撑着一把伞立在茫茫雪原之中。
鹅毛般的大雪纷飞,飘飘扬扬从天空落向大地,将周围染成一片雪白,而葛玉就像无意间滴落在白纸上的一点墨。
安宁,寂静,竹伞将他的半张脸遮住,远远看不清他面上丝毫表情。
葛玉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朝着一个方向,未曾变过,仿佛在等什么人等了很久。
直到无边际的白色雪原里,忽然又出现一人的身影,步伐缓慢向他走来,葛玉才有所动容。
“烟儿。”葛玉语气温和,眼里只容得下朝思暮想的那人。
“玉哥,好久不见。”葛烟温声回应,即使她在北岭极寒之巅看守数年,周身的气质反而更加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