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这个不适合在上班的时候穿。”
“适合被车撞的时候穿吗？”裴柯显然还没有对昨天的事情消气，气呼呼地望着莫亦洵，“可是你先讹上我的。”
“你要向裴总告状吗？”
“免了。说了他也不信。哼！”裴柯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架势，捧着几件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会乖乖当你的助理，你记得保管好我的车钥匙。”
等到两人在大堂碰面的时候，莫亦洵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年轻就是资本。
原本他还担心裴柯穿自己的衣服不合适，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暴殄天物。
莫亦洵衣服并不多，款式也大同小异。但他一向是精英派的实用主义，每件衣服都是私家手工定制，贴身剪裁，袖口斜纹布料里藏着名字缩写。
确实，裴柯的身型比自己大上一圈，身高腿长，但衣服一点都不嫌小，一身行头很是养眼。雪白的衬衣领口松开两粒扣子，露出好看的喉结，胸脯鼓鼓囊囊却一点都不紧绷，反而更显得精神饱满，干劲十足。
头发打理得很顺溜，一股脑地全都往后梳。这种小油头，一般人还真的驾驭不住，到了裴柯这里却生生有了点正统肃穆的感觉。
裤子大概有些短，他直接把裤腿口都绑进了马丁靴里，走起路来，步履间都带着风。
这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可没有那么帅气。
莫亦洵瞅了一眼裴柯的袖口，看他卷了两道，把姓名暗纹遮掩了起来。
应该给他一副袖扣。莫亦洵暗想。
“怎么，莫总还和我穿了情侣款？”裴柯老远就看到了他，走近时才这么悠悠地说了一句。
“胡说八道。你本来就穿得就是我的衣服。”莫亦洵被情侣款这个字眼呛了声，轻咳两下，耳朵根微微发红。
“那你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是被我帅到了还是被自己的衣服帅到了？”裴柯平常好东西用惯了，一下子就看出这些衣服价值不菲，不等莫亦洵回答主动继续话题，“不过，衣服确实不错。有眼光。”
莫亦洵面上没有回应，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心里倒是有些喜滋滋。被人称赞，总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莫亦洵没有驾照，开不了车。裴柯有驾照，但车钥匙被莫亦洵没收了。只有靠人事部的周舟充当司机的角色。
周舟算是半个本地人，母亲从姑州嫁出去，有一半的亲戚都在这里。
他开着有些年头的五菱宏光小面包车出现在大堂门口时，这副景象还是有些寒碜。
“你怎么换了辆车？”昨天还是看得过去的宝马，今天就换成了五菱，这待遇差得也太大了吧。
裴柯笑着往车里钻：“周舟，可真有你的。”
“我去拉点东西，这辆车大一些。”周舟看裴柯一身贵气打扮，曲着腿不知道怎么摆的模样，也有点尴尬。
莫亦洵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后车位塞满了易拉宝和宣传册，不疾不徐地问：“招聘会的资料？”
“嗯。过段时间，市里有春季大招聘，先提前报名，准备些资料。”周舟如实汇报。
莫亦洵习惯在上班前再浏览一下邮箱，集团部分邮件因为时差的关系，收到的时间准备不太准。
他简单和周舟打过招呼后，就埋头翻看自己的手机，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听得是早上的晨间新闻。
“周舟，听说你是这附近的人啊？”裴柯没吃早餐，肚子饿得咕咕叫，“有没有什么特色小吃介绍啊？我还没有吃早餐呢。”
“姑州挺小的。要说早餐的话，这边人早上都偏爱吃小馄饨。当然，也可能只是我外婆家附近有家不错的馄饨摊。”周舟说话声音不大，照顾到莫亦洵正在回复邮件，还频频看向副驾驶。
“那个摊子远吗？”裴柯真的饿了。
“大概半个小时吧。”
“那带我们去吃吧。我们都还没有吃早餐呢？”裴柯一听也不算太远，身体立刻朝着向前，用手扒住驾驶座位的后背，撒娇似得继续，“好不好？”
“这个？”周舟小心翼翼地又瞥了一眼莫亦洵。
莫亦洵没有加入对话。
裴柯注意到周舟的目光，又转向莫亦洵：“莫总，我们去吃个早饭吧。”
莫亦洵抬手看时间，冷漠的嘴唇轻轻触碰，说了句：“快迟到了。”
“可你早上也没有吃哎。再说，你晚一点去会怎么样？”裴柯咂了下牙，眼睛向上翻了个白眼。
“我说要迟到了。”莫亦洵正在思考邮件中的某一个措词，心情略微不悦，眉头锁得很深，“我也不吃早餐。”
车后座的人沉默几秒，幽怨地喃喃：“我哥说不能不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