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忆宗敲开了大门说明来意,门头进去找了一圈之后回话说衡伯和金水都不在,说完便哐当一声,将门重重的合上了……
能找的人都找了,他们再无他法,只能等明日再继续了。
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等到了天明,张金衣涩着双眼到了顺昌泰,一下轿就直奔听风楼。
朱忆宗刚从后山练完功回来,正在沐浴。待他洗完更衣回到房里,发现张金衣趴在美人榻上俨然已经进入梦乡。
他怜惜的看着熟睡的小脸,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从榻上抱来薄被为她盖上。
张金衣一觉醒来,已到晌午。
“怎么不叫醒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有什么消息没有?”她眼一睁开,便如钟摆一般坐直了身子,连珠炮似的追问正端着午膳进来的朱忆宗。
“还没有找到他们,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了,在胡府门口,焦郎中那里,还有百花楼都有人盯着……你不要太紧张了,先用膳吧。”
“我没胃口,你慢慢用吧,我去大堂看看。”张金衣起身整了整衣襟,正待出门,却又被朱忆宗拖了回来。
“我们就算是要砍头之前,也要填饱肚子的。”他拿起筷子塞进了她的手里“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你这样撑不了多久的。”
“就由着我吧,现在就算吃下去了也难以消化的。”张金衣放下了筷子,满脸的焦虑。
看到她罕有的无助的模样,他越发的怜惜。
“走吧。”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拖到马厩前。
“我教你骑马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等消息。”
“有消息他们会来告诉我们的。不过,我担心找到他们之前你已经疯掉了。”朱忆宗不由分说将她抱上了马……
策马狂奔了一阵,由着冷风吹过她的脸颊,紧绷的神经到底舒缓了下来。
到了郊外的空地上,朱忆宗才拉住缰绳。
“背要挺直,拽紧缰绳,腿放在这里……”帮她调整好坐姿之后,他便翻身下马,只留张金衣一人在马上。
“不要慌乱,我先牵着走一圈,鬃毛很听话的,不要怕,脚要控制好,不要随意打马肚子……”他先牵着马遛了一段路,先走后来又慢慢的跑起来,让她找找骑马的感觉。
起先张金衣还有些心神不宁,但在马上颠了一阵子之后,慢慢的便集中了精神……
学习新事物的时候,时间果然很容易就过去了,不知不觉日头已经偏西。
通过学习骑马,张金衣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胆子很小,原来自己很怕死。学了整整一下午,姿势倒是掌握的不错,但终是不敢扬鞭。
朱忆宗原本也只是想让她放松一下,并非一定要让她学会,所以也没怎么放手。
这一下午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他们回客栈的时候,还顺路去了焦郎中的药铺,他果然还是没有回。
直到入夜,百花楼那边有消息,说是宝仪姑娘出门了。又过了半个时辰,说是看到了胡三爷,找到了他的住处,就在张金衣原来住过的茶叶街那块儿。
茶叶街小巷里的一处三间的青砖宅子里,胡庭钧正和宝仪在里屋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三爷不是说要亲手为奴家烧制一只梅瓶的吗?这都过去半月了,怎么连瓶儿的影子都没瞧见呢?”宝仪嘟着殷红的小嘴,假意嗔道。
“唉——”胡庭钧低头叹了口气,一扬脖将手中的酒倒进了喉咙里,苦笑道:“他们现在连窑厂都不准我靠近,怕是不能对姑娘守信了。”说完,他起身从旁边的书架上拿起了一张画递给了宝仪“原本想把姑娘的国色天香留存在梅瓶上,现在……唉,姑娘还是不要再来了,这幅画权当留作纪念吧。”
“看三爷说的,难道三爷真的当宝仪是那种只认银子的薄幸女子吗?!奴家记得上次就已经告诉过三爷了,奴家看中的是三爷这个人,就算三爷现在身无分文,奴家的心也不会改变的。”宝仪拿起画像看了一眼,便随意的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又举起酒壶嘴角凝着笑意为胡庭钧斟满一杯“三爷不必忧虑,只要三爷对奴家是真心的,奴家定然会尽全力帮助三爷渡过难关的。”
“你休要再说,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要女人接济。我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去靠女人的!宝仪姑娘还是请回吧,我今儿也累了,恕不远送。”胡庭钧腾地起身,背过身子双手背在了身后不再理会她,似乎被她的话激怒了。
“三爷误会了,奴家就算想给三爷银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奴家所说的帮助可不是用银子。”宝仪也站了起来,扶着胡庭钧的胳膊,依靠在了他的身上“三爷不要生气了,奴家今儿会陪着三爷的,待会儿会慢慢跟三爷讲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