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竟然将不好的生漆卖给了我们。”另外两个掌柜的都拉住了黄老爷愤怒的质问着。
“哼!我怎么知道这是有毒的,我还不是同样上了当。这都是你们自己贪图便宜,与我何干……”
“你这家伙……”三人顿时扭作一团。
楼上的客人这时也都赶紧下楼来,求焦郎中给他们开解毒的药方,并都围住黄老爷和另外两个掌柜的要求他们出药钱……场面又陷入混乱之中,只是这次张金衣和朱忆宗还有焦郎中都远远的站在了一旁,事不干己地瞧着热闹。
“你是不是太黑心了,开这么贵的药方,其实那些中毒轻微的客人们只要喝点糖水就可以解毒了吧。”张金衣对焦郎中细声耳语道,她看着披头散发的黄老爷一次次逃走,又一次次的被愤怒的客人们拽了回去,于是哀嚎声不绝于耳……
“那这次出诊的诊金由你来付?”焦郎中却是不屑的斜睨了她一眼。
“……这漆毒的危害说不准,还是慎重些好,仙医的药方甚好,甚好。”
三家客栈都停业整修之后,顺昌泰的客房很快便住满了。张金衣抿着小嘴用芊芊玉指拨弄着钱柜里的银子,感觉到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金衣感觉春天来临的时候,胡府的大太太杨氏却体会着还未消退的寒冬。
一大清早,胡庭钧昨儿夜里去百花楼花重金欲与宝仪姑娘一亲芳泽的消息就像春天的野草般蔓延在了胡府的各个角落里,丫头婆子们都以难以置信的表情乐此不疲的传播着这个惊人的消息。
杨氏心怀忐忑的从柳妈和彩霞的嘴里证实了消息的准确之后,正待去找胡庭信商量,哪知还未出院子就见胡庭信已经慌慌张张的进来了。
“娘,他这是在报复儿,万一他和宝仪好上了,那如何是好?!”胡庭信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搓着手凑到杨氏的跟前“依儿的主意早些将她纳入门,也多个靠山,省的现在心焦。”
“哼!你不是说那宝仪姑娘对你一往情深吗?!现在又何须慌张。”杨氏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了句,继而又把面色一沉呵斥道“你这蠢蛋还嫌惹的祸不够,还想着要让她进门?!要说几遍你才懂,你这是引狼入室,非要把这些家当折腾光才明白……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
“娘——娘对她成见太深了,她虽是**女子,却一向洁身自好,并不像那些女人。再则她终归是个弱女子,只要进了我胡家的门委身于我,自会向着我们,根本不足以为虑。儿是担心那小子以秘方作饵存心报复我,她太单纯了,若是上了他的当该如何是好啊?”
“单纯?你难道听不出来她在威胁我们不弄到秘方就将你做的好事都抖落出来?!”杨氏气得直捶胸口“算了,这些以后再说。他现在找上她,正中他们下怀,这送上门来的他们怎么会放过。倒也不是没有好处,省得你成天惦记了。”
“娘——”胡庭信更加焦急了,他捏紧了拳头,声线已经有些发颤“娘在说笑吗?!他们若是真的在一起了,他不就知道……知道那事了”
“知道了又如何?!他若是不说出秘方,他们又怎会告诉他,怎会让他顺利的做出珐琅彩代表胡家去参赛;而他若是说出了秘方,那就更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了”见胡庭信还是不解的望着她,她又叹了口气补充道:“他们又怎会允许另一个知道珐琅彩秘方的人。”
“是啊。”胡庭信顿时阴霾尽散喜笑颜开“娘的意思就是我们无需担心了。”
杨氏沉吟了小会儿,又道:“这个机会浪费了倒是可惜。你不要管这事,娘自有主张。”
弦月如钩,夜凉如水。
胡庭钧做完事便和谭龙李荣坐上马车,吩咐马夫去百花楼。
“爷,前日族长和大太太已经警告过了,虽然爷以客人为由搪塞,但他们也立时驳斥了。爷这会子若是再去,又有何理由?!他们只怕是求之不得啊,正好有理由将爷逐出去了。若是爷这会子被逐出去,他们在府里越发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而且他们以后有何动作我们就无法知道了。”谭龙难得的分析道。
“这事难寻两全之策。若是拖得越久就会对我们越不利。府里还有衡伯和金水,说不定还有老爷的眼线,鹿儿到时候也可以帮我们,倒是无需担心通报消息的人。”李荣显然并不赞成他的话。
“但是爷也只是怀疑,大太太和她会面许是只是因为大爷想纳她做妾……若那个宝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那岂不是平白的被赶了出去。”
“那个宝仪一定有问题。”胡庭钧突然冒出一句,说完之后他又转过头继续望着漆黑的窗外。谭龙还想问下去,却被李荣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