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明岳捂着半边脸,看向衣文修的眼中带着怒意,腿脚却忍不住发软。
他此时莫名想起了在其他州县当官的叔父跟自己说过的话:“莫惹衣书问,此人大有前程。”
前程?不过是书读得好一点,家里有几个钱罢了!凭什么什么都高他一头!
王明岳恨恨地看向衣文修,正待要在开口,一旁的人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
他难以置信,挣扎着,结果手脚也被旁人摁住。
“哎呀,王明岳他喝多了,书问,你别跟他计较,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喝吧?”
“你也知道王明岳最近被他家里人骂了,估计这会儿正借着酒意发疯呢。”
“来点醒酒茶!”有人呼和外面的小二。
看着屋内开始一片和稀泥,简行生陷入深深的思考。
衣文修,似乎,在这里地位很高,而且像大哥大一样。
正想着,他就觉得自己的手被握住了,低头一看,对方的手更是直接把他的手包进了掌心。
“不用了,改日再聚吧。”
衣文修牵着呆呆的小书童站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直到离开了雅间,简行生才回过神来。
“我们现在回府吗?”
简行生想把手从衣文修手里抽出来,用了点力气,失败了,不仅失败了,还被对方直接强势地顺着指节插进去,五指交握。
他低着头看着,心里有些别扭,不过下一秒他就没心思继续想这些了,因为衣文修说:“不是想出去玩吗?”
“真的吗?!”
简行生惊喜不已,朝衣文修走近两步,头扬起来看他,眼睛都在放光。
被这样注视着的衣文修神情一怔,随后嗯了一声,垂下眼眸,朝着简行生微微俯身……
而简行生毫无所觉,甚至拉着衣文修兴致冲冲地往前走。
“那我们快走吧!”他催促道。
衣文修无奈,只能直起身子跟着他往外走。
一来到街上,简行生就乐得到处转,还嫌弃衣文修走太慢,理直气壮地挣脱了衣文修的手,左边看糖人,右边又去看卖货郎篓几里的东西,就连卖香囊帕子的,他都要看一眼。
衣文修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偶尔停留在一边看着他,脸上是自己也没发觉过的柔和。
可惜天公不作美,没过一会儿,乌云慢慢聚集,小贩们赶紧收拾东西,路人也左右散开。
简行生刚买了个草扎蚂蚱,见状赶忙去找衣文修,“少爷,要下雨了。”
油纸伞还在马车上呢。
衣文修帮他撩了一下粘在脸侧的一缕碎发,“那就回去吧,下次再出来。”
在他收回手往前走后,简行生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觉得方才被碰过的地方痒痒的。
两人一起回到了醉仙楼门口,车夫等候已久,见此便驱着马过来。
在他们要上马车时,李少献恰好从醉仙楼里头走出来,看见简行生,诶呀一声,快步走过去,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半臂高的白色瓷瓶。
“这是我刚从掌柜的手里花高价买回来的酒,送你家少爷一瓶。”
说着还挤眉弄眼道:“这可是好东西~”
简行生闻言一头雾水,正要问,就见陈言也抱着瓷瓶跑过来,而衣文修掀开车帘喊他:“怎么还不上来?”
“就来了。”
简行生只能先抱着瓷瓶上了马车。
车夫见天色阴沉,风呼呼吹起,怕待会儿下大雨,赶忙驾马离开。
陈言单手扶着李少献,颇为无奈:“少爷,你把这个给简行生做什么……这可是烈酒!”
还加了一点催情作用。
李少献面泛红晕,打了个酒嗝:“烈酒不是正好,反正后日书问就要上京赶考了,临走前让他好好地放纵一下。”
陈言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扶着他转头上了自家马车。
现在只能希望简行生和衣文修别喝太多了。
而另一边,马车上。
简行生抱着的白瓷瓶引起了衣文修的注意。
“这是什么?”
“李少爷给的,说是送给你的酒。”
简行生用了点力气把塞子拔开,一股清冽香醇的酒香蔓延开来。
他眼睛一亮,“好香。”
说着,他忍不住看向衣文修,脸上带了一点渴望:“少爷,我可以试试吗?”
衣文修拿着书正在翻阅,闻言只道:“别贪杯。”
“嗯嗯!”
简行生得到允许,在马车旁的小箱子里找到了茶具,拿出一个茶杯倒了一点酒,之后就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微辣的口感加上酒香,第一口或许有些难以下咽,但第二口开始便唇齿留香。
简行生在现代只喝过啤酒和果酒,这会儿喝着,便觉得自己以前喝的酒都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