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以嘴角抽了抽:“好一个从二十二熬到二十三,明明还是好嫩一支花,愣是被你说得跟黄花菜要凉了似的,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么。”
我笑了笑:“可不是。”
下一刻我突然反应过来了,怒道:“你骂我?”
“有吗?”顾乐以耸耸肩,神情特别无辜。
我盯着他,咬牙:“你有。”
“好。”他说,“那你就当我有吧。”
“……”
这个人,明明就说了这样的话,怎么还装得无辜似的,真的气死人了。
也许是看到我在生气,他戳了戳我的脸,给我倒了一杯快乐肥仔水:“别气,给你倒酒。”
可真是“好酒”。
我哼了哼,算他识相,那就暂时不生他的气了吧。
也不算是真的生气,但我不告诉他。
我们一直以来都这样相处的。
嬉笑怒骂,开心的不开心的,好像也就在一次次的插科打诨中过去了。
不过也只是好像罢了。
至于其他的,或许只有当事人才明白心里是怎么想的,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好似偷得半日闲,似了却恩怨,回头再看思绪万千,个中事,自己尝,旁人不过是身外客,听得了一时唠叨,解不得他人一世苦。
到头来还是看自己。
好吧,我又把自己给想郁闷了。
顾乐以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笑了笑,把瓶子往我这边推近了些,翘着腿坐在那儿,只是平静地看着,像是一个身外客,并不打扰我喝快乐肥宅水。
我心里有些感动,也万分感激他的这份体贴,便不再叨他。
这么多年来我心里其实一直藏着一个人,从最初的懵懵懂懂到最后的瞧不见人就心生难受,跟一场梦一样,可又那么理所当然。
只是如今的我心死了,那些爱意也随着时间埋葬了去,既然除了我之外无人知晓,那也不必再诉诸于口,徒惹人厌烦罢了。
都说万般皆是命,可婚姻这事由不得我。
我今天之所以在这里买醉还是因为“他”。“他”是我的丈夫,整日板着脸,说话都冷冰冰的,我其实有的时候都怀疑他性·冷淡或者那方面不行,不过我不敢问,怕他恼羞成怒真办了我。
男人发起疯来可是不讲理的,虽然那人不一定会发疯,但是万一呢,如今我可不想跟这么个家伙扯上其他关系。
反正就要离婚了,当初可是他自己说的,一年就离,互不干扰。
也不懂他既然都要离婚的,当初为什么还要答应跟我结这个婚呢,到头来还背了一个离异男士的名声。
话说回来,我们结婚一年,别说夫夫间关上房门那些不可言说的事,婚后连小手都没碰过,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啊,我引以为傲的魅力,在这个男人面前是一点都没有的。
越想越心塞,我没忍住又给自己灌了一杯快乐肥仔水,最后喝得肚子都给撑着了。
“不行了,我要上洗手间去。”我说着,吸着肚子,微凸的小腹又平了下来。
旗袍好看是好看,可就是显肚子。
顾乐以摆摆手,见他那样我就知道那厮又要笑话我了:“去吧,让你喝这么多,憋着了吧,可别憋坏了身子。”
我:“你别这么直接,我怕我被你气得撑不住。”
顾乐以似乎对这事乐见其成:“撑不住让你哥给你个包厢随便,怕什么。”
我冲他龇牙,下一刻整个人打了个哆嗦,我连忙夹了夹腿,快速走了。
这酒吧是我一个邻居大哥开的,人特好,每次都给我准备特制饮料,我最喜欢来他店里玩,毕竟安全性还是相对保障一些。
我直冲洗手间,出来时遇上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男人浑浊的双眼盯着我,冲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指着墙壁——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旁边墙上贴着‘男卫生间’的牌子。
我一头雾水,但是也知道就算是熟人的酒吧——可能对我来说确实有保障一些,但酒吧这种地方,一般来说还是比较乱的,因此遇上了酒鬼,最好不要管他们的死活。
他却拦着我,仰着粗壮的脖子挡在我面前,露着一口龅牙,神色猥琐:“美女玩得挺野的啊?”
野你个神经病!
我冷着脸绕开他要走,这人却发起了疯,张着臃肿的四肢拦着。
我不欲碰这种人,只冷冷道:“让开!”
他咧了咧嘴,开始骂骂咧咧:“来酒吧不就是玩的吗,装什么装!看你这样都不知道被人玩过多少次了吧?”
我垂下眼帘,说:“滚!”
他嘿嘿地笑了笑:“你从男洗手间出来,刚刚是不是在厕所里和人玩过了?”
“不介意多我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