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抬头,就那么看着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可她还在哭,我垂下眼,不想安慰她。
脚还在疼,好冷。
我想上楼,回到我的房间里,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傅海权从外面进来,不知怎么的,也是一身水,他看到我就冲过来,我怕他要打我,抱着猫崽往我母亲旁边缩了缩。
傅海权阴沉着脸,指着我怒道:“傅欢,你是不是有病,从二楼跳下去,不要命了啊?”
我看着他愤怒,不是他要把我关起来还不给吃的么,怎么看着比我还生气?
我突然有些想笑:“父亲,那不是你想要的吗?我知道我对你们来说是意外。我死了,你难道不会更开心?”
我看着他惊惧的神情,心下只觉得一阵快意,又说:“你关着我,不就是想看我跳下去么,我让你得偿所愿不好么,你为什么要生气。”
“爸爸,你应该要高兴吧。”
我说得笃定,我看着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突然高兴得有些想哼歌了。
我听到我母亲突然尖叫起来,指着楼梯对我呵斥道:“傅欢,你先上去!”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不知道,只是他们好像对我更加严格了,好在他们把猫给我留着,兴趣课我还是去上了。
我为自己争取过的,可总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还是听了他们的话,这一听就这么多年过来了。
***
最后窑鸡还是进了我们的肚子,爷爷说:“吃了人家的东西,得给人家送一些东西回去。赵新他姐回来一趟不容易,可赵新还惦记着给你送吃的,可不能理所当然地拿人手短。家里还有不少干果类的小零嘴,你待会儿给人家送一些去,小孩儿爱吃。”
我应了下来,眼睛还一个劲地往屋里瞟,到底是没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小身影。
它竟然还没下来,真能睡。
傅安中呵呵笑了笑,明知故问问:“欢欢你在看什么?”
我说:“自然是我儿子。”
傅安中摇了摇头,笑骂:“你儿子它在楼上睡觉,你要去吵醒它吗?”
“算了,回来再看吧。”我抿了抿唇,到底是没有坚持。
“儿子”是我九岁那年捡的布偶猫,已经十几岁了,以前还很活泼的,年纪大了后就喜欢躺着,还一躺就是那么一天。以前它跟我一起住,结婚后我不想带去霍怀松的家里,听说他不喜欢带毛的小动物,又不好留在父母那边,就送来了爷爷这里。
爷爷一直都很喜欢它,有它的陪伴,怕是也不会那么寂寞。好在小家伙是个很淡然的小家伙,送来了这里也安安静静的。
只是我还是有些泛酸了,那个小没良心的,我都来了小半天了,它都没下来接我。
霍怀松用纸巾擦了擦嘴,站起来:“我陪傅欢一起去。”
傅安中神色一顿,眯了眯眼,看着他似笑非笑:“怀松今日公司不忙?”
霍怀松敛眸,面不改色道:“还好,公司的事哪能真忙完,我总不能事事亲历亲为,该交给下头的人办就交给下头的人去做。”
傅安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是该这样,工作不是全部,还是应该多挤出些时间陪陪家里人。”
我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总觉得他们才该称之为爷孙,不过一两句话就心照不宣,哪里像我,总是和他们格格不入,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自己穿了鞋抱着东西就出门,霍怀松从后面跟上来,抱怨似的小声嘟囔:“你都不等等我。”
我脚步一顿,身体往旁边一侧,抬了抬下巴冲他示意:“路在这,你自己先走,没人拦着。”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傅欢,咱们说起来也算是和平分开,好好说话行么,你这样好没意思,像个怨妇似的。”
我怎么就怨妇了,我明明一直对他这个态度。我气得直接走人,他这个狗男人这会儿却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一直在我耳边叫,怎么都甩不掉。
“霍怀松,你说我没意思,你这样就有意思了?”耳边嗡嗡嗡的,烦得要死,我气得压低声音骂他,“是谁厚着脸皮上我家的,搁这儿还对我说这说那,谁给你的脸皮啊?”
我指着院里的果树,骂道:“你的脸皮怎么比这些树还厚?”
他定定看了我一下,突然轻笑出声:“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挺伶牙利嘴。”
我差点就朝他翻白眼,他这话说得多了解我似的,可事实上,我们见面的次数数都数的过来。
也不知怎么的,也就在这人面前,总能把我气得想揍人。
他总有这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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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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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瞥他一眼,扯扯嘴角,讥诮道:“霍怀松,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很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