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才听说南征王正在练骑兵,想来是有要事处理了。”
赵敛声音不慌不忙,却是让于盛老脸一红,窘迫不已,满是被戳穿的尴尬。
好在赵敛并没有非要见阮朝青的意思,薄唇抿出一抹弧度,“我也没什么要事,跟于叔说也是一样的。”
见赵敛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亲近,于盛放心了。
他年初被派去南疆,直到一月前才回来,刚回来就跟着阮朝青出去剿匪。赵敛以前也和他亲近,可今年封了王,又出宫建府了,来之前他心里还忐忑了一阵,有些不知道要怎么相处才好。
也不知道阮朝青怎么想的,寒冬腊月的突然要离京剿匪,方才已经闲得跟骑兵赛马了,却跟他说走不开,让他来招呼赵敛。
将军心海底针,真教人捉摸不透。
两人闲话一会儿,赵敛才切入正题,“年关将近,我给将士们备了些棉衣,劳烦于叔派人去拉过来。”
“害,这有什么劳烦的?我在军营也没什么事儿做,我亲自带人去拉!”于盛也不推脱,当即答应下来。
刚入冬那会儿赵敛已经送过一趟棉衣,现在再送,显然是为了让将士的家里人过个好年。问清楚棉衣还是囤积在老地方,于盛坐不住了,哪儿还管得上阮朝青在别扭什么。
“阿敛你先坐着,我看将军差不多该忙完了,这就去给你叫过来!”
说罢不等赵敛回复,于盛风风火火走了,走到门口顺便吩咐小兵去传话点人,自己去骑场找阮朝青。
于盛前脚刚走,后脚来了个热情如火的小兵,小兵给赵敛泡了一碗茶,“这是刚去伙房向李叔讨来的,殿下喝喝看!”
除了李叔,军营里没人喝茶。李叔喝的也不是什么好茶,就是初春时自己家炒的土茶。京城这地界几乎没有茶树,三三两两长了几棵,茶叶品质不好,不好喝但也能尝个味儿。
茶碗就是平时大兵们吃饭的碗。军营里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吃饭像是打仗一样,找遍伙房都找不出一只好碗。
虽然小兵已经在伙房选了很久,赵敛手里的碗还是有一个豁口。
等到阮朝青磨磨蹭蹭过来的时候,赵敛茶都喝了大半碗了。
折腾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人,赵敛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阮朝青,面无表情地饮一口茶。
方才怎么没发觉碗里有这么多茶渣?
见赵敛皱起眉头,浅色的唇避开豁口又喝了一口,阮朝青不由摸摸鼻子,“咳咳......那个......王爷来得真巧......”
话刚说完,阮朝青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你不会说话能不能闭嘴!
闻言,赵敛搁下茶碗,狭长的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阮朝青,直看得人心里没底儿。
“南征王好大的架子!”
作者有话说:
开文了,撸袖子奋斗.jpg
第2章 煮酒
阮朝青心说:我可不敢在你跟前摆架子。
这话可不能说出口,见赵敛不像往常一样坐在主位上,他脚步一转,便随他坐在下首。
“再去烧一个火盆过来。”没跟赵敛掰扯摆架子的问题,阮朝青先吩咐门外候着的小兵。
他倒是抗冻,赵敛金贵、冷不得,这会儿呼出来的气都带着丝丝白雾,可别夜里回去就病倒了。
阮朝青讪讪一笑,不自在地动动手脚,“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才对阮朝青的举动感到慰贴,一听这话赵敛嘴角又拉了下来。
“听说来大营要通行令,本王来问问得找谁要,省得下次来碰一鼻子灰。”
嘶,今日看大门的是哪个?这么不懂事!阮朝青心里暗骂一声,全忘了这命令是谁下的,又是谁特意找了个面生的新兵去军营门口值守。
“要什么通行令?王爷来我这儿自是来去自如。”
赵敛鼻腔里轻哼一声,到底没再揪住这个话题不放,转而说起了冬衣的事情。
知道赵敛不是特意来寻他的,阮朝青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总之有些不是滋味。赵敛说完了,他应了一声,两人便相对无话了。
往日两人相处,主动挑起话题的是阮朝青,这会儿赵敛没声儿了,阮朝青不接话,气氛一时有些冷凝。
阮朝青榆木脑袋似的,赵敛不觉心头火气。可转念一想又泄了气,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哪儿能若无其事呢?
再等片刻,阮朝青依然无话,只像是椅子上有东西一样坐立难安,眼睛看房梁看地砖,看茶碗上的豁口,可就是不看他。
赵敛闭目。良久,深吸口气,“既然话带到了,本王就先回去了。”
语毕,赵敛拂袖起身,不再看阮朝青,迈着步子朝外走去。
“阿敛!”
走到门口,阮朝青一开口,赵敛还是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