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电话不可一世的林少也丧了。
金远看向身边的江景行。
也就江景行了,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是那副面瘫脸。
金远正要撇开头,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再仔细一看,发现江景行的目光竟一直落在前面的窗玻璃上。
那窗玻璃赫然倒映着景鲤模糊的面容。
金远没忍住,挑了下眉。
出租车开了快一个多小时才到赌场。
景鲤第一个下车,直接往里冲。
门口有保安守着,将她一把拦住。
林为仪及时道:“让她进去。”
这次闹得太大,那个庄家是昌市的一个有钱人,也有点地位,林家不敢随便赶人,就把赌场清场了,有什么话都在赌场里面说清楚。
景鲤冲进去的时候,外围都有保安,在林为仪带领下进了里面,景山赫然跪在一人面前,手还被人绑着。
旁边肖芳扶着老太太,婆媳俩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正中有俩人并坐着,一人就是那庄家,一人是林家赌场的总管事,见到林为仪起身喊了一声:“林少。”
“我爸没来?”林为仪问。
管事笑道:“没来,林少坐吗?”
林为仪摇摇头,看向那个庄家。
庄家没起身,笑道:“这就是你们林家小少爷,一表人才啊。”
林为仪没搭理他。
这边景鲤慢慢走近,凄声喊了一声“妈”。
肖芳看到景鲤只觉得坚持了这十几年的生活顷刻间土崩瓦解,一切都要毁于一旦了:“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也来了,你在学校好好读书,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她揪着景鲤的手,使劲把景鲤往外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快回去,你快回去,谁叫你来的!”
推不动景鲤,她就动手打景鲤。
景鲤用力抱住她:“妈,妈,你别哭了,没事的,我来了,你别怕,我会解决这件事的。”
“你个小孩子解决什么呀。”肖芳崩溃地倒在景鲤怀里。
奶奶没人扶瘫坐在地上,哭得天崩地裂:“你个天杀的怎么不跟着你爹去了,你爹当初怎么要留下你这么个祸害啊,你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啊。”
景山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但地上湿了的一片,似乎也表明了他在忏悔。
那庄家不耐烦:“哭什么,哭什么,有时间在这哭,还不如想办法去给老子筹钱。”
景鲤努力稳定情绪,扶住肖芳,问那个庄家:“如果我们还不起呢?”
“还不起就拿你爹的命赔吧。”
“行,你说的。”
景鲤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愣。
老太太哭嚎的声音一顿,扑过来:“小鲤你说什么,那是你爹啊,你怎么能不救他!你连你爹也不要了吗?”
“奶奶,”景鲤想要将老太太扶起来,却发现自己实在没力气了,“这么多年,他除了在我出生的时候出了点力,他还做了什么?你心里想必一清二楚。我长到这么大,全靠你和妈妈起早贪黑呕心沥血。你们的好我都记着,但是他……”
“可他是你爸啊,景鲤,就算没有养育之恩,他对你也有生育之恩啊,做人不能这么绝情啊景鲤。”
景鲤没说话。
第25章
老太太捉着景鲤的手, 悲痛欲绝:“你恨你爸爸,我知道, 好, 奶奶和你打个商量行不行,奶奶拿自己的命换他行不行?景鲤你看在奶奶的份上, 就救救你爸吧,小鲤啊,我的小鲤。”
景鲤悬在眼眶的泪又掉下:“不用, 奶奶, 不用你的命,只要他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救他。你放心, 有人会帮我出这笔钱, 肯定能救下他。”
“真的?”
“真的。”
“什么条件?”
景鲤放开奶奶, 走到景山面前。
景山连忙面对着景鲤:“小鲤我知道错了, 你别不救爸爸, 出去了以后, 你让爸爸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景鲤擦干眼泪,“条件很简单,你不用担心。”
景山这时候自然满口答应:“你说,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景鲤道:“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 我只希望出去以后, 你能放过我和我妈。”
“什,什么意思?”
“很简单,”景鲤还笑了一下,“你和我妈离婚。”
“小鲤,”奶奶再次扑过来,“不行啊,小鲤,不行啊,这个条件我不答应。”
“奶奶,”景鲤问她,“你想要他的命,还是想把我和我妈继续留在这个家里受罪?”
奶奶双唇嗫嚅,浑浊的眼泪从她满是褶子的脸上滚落下来。
景鲤心疼地替她拭去眼泪:“你放心奶奶,我和我妈净身出户,不拿这个家一分钱,那个房子,和家里剩下的钱就都留给你。以后我和我妈,逢年过节也会去看望你,给你买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