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苓织,听到插秧的时候眼睛都亮了,看得一边的卫文直摇头,这个孩子到底知不知道插秧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任务。
她现在就已经想逃了。
陆苓织当然知道,每年春耕的时候,她父皇和母后都会带着一群皇子皇女和一众大臣去京郊亲自耕种,以示朝廷对农业的重视。
按照规矩来说所有皇子皇女都会被分到一小块地,且必须要耕种完毕,但陆苓织是个意外,皇帝与皇后都不忍她下地劳作,依规矩划出一块地以后,又将那块地一分为二后分别进了皇帝和皇后的地里。
由皇帝和皇后代她劳作,也不算完全坏了祖宗规矩。
所以陆苓织每年跟着去京郊都只能在台上看着,一看就是十几年。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陆苓织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眼睛也亮晶晶的,恨不得立马上船出发。
江聿风实在看不下去:“你就这么开心?”
陆苓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将翘起的嘴角往下压了压。
…没救了,江聿风扶额。
她跟凌峰一定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当个演员真是屈才了。
当所有人背着包到了渡口的时候,才发现节目组这回叫的不是乌篷船,而是一艘可以载下所有人的二层大船,依旧是复古的中式风格。
陆苓织跟卫文的两个孩子一样,看见船以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瞧,连工作人员过来分发救生衣的时候她都还沉浸在可以坐大船的快乐里,随手接过了救生衣以后也没顾得上穿。
直到江聿风扯过了她手里的救生衣,她才回过神盯着江聿风瞧,瞪大的眼睛仿佛在问他为什么要打断自己。
“再看它也不是你的,”江聿风拿着橘色的救生衣在她眼前晃了晃:“把这东西穿上就能上去了。”
陆苓织接过以后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穿着的样子,才一点点将它套在了身上,穿完她就想往船上跨。
江聿风先边上要出声提醒的工作人员一步将陆苓织拽了回来:“你得把它扣上。”
陆苓织还是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她没听明白,不是已经照着他们的样子穿好了吗?
江聿风不想跟她解释,直接给她演示了一遍,替她把救生衣扣上了。
陆苓织看他没再有别的动作,绕过他就上了船,江聿风也没在意,跟在她身后一起上去了。
只剩下留在原地一脸‘磕到了’的工作人员。
当事人双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更好磕了啊!
所有人都上了船以后,船就慢慢地开出了,随着船速的一点点加快,两岸景色也开始飞速后退。
陆苓织坐在窗边的位置,感受着带着浅浅青草气息的清泠江风,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么喜欢坐船?”
江聿风看着浑身都散发着‘我心情很好’这个信号的陆苓织,觉得她简直就是个小孩子,看看边上的一群人,除了那俩小孩谁还跟她似的。
“不可以吗?”
陆苓织回头看他,她都没坐过船。
这是可不可以的事吗?江聿风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她太容易满足了一些。
他摇了摇头,不欲再聊这个话题,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示意她也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
“联系上那两位了,需要我把你联系方式给他们吗?”
得到了陆苓织的答复以后江聿风倚在座位上,低头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动。
随后,陆苓织的手机上就连着来了两声消息提醒。
是崔、谢两位先生。
陆苓织通过了两人的好友请求,然后被两位老先生拉了个群聊。
…
她真的看不懂现在的人。
崔行知:‘小友可曾拜过师父?我观你的画有古时一位帝师的影子,但又有自己的理解在其中。’
谢松元:‘你这人也忒无耻,上来就问小友师承。’
崔行知:‘?’
谢松元:‘不像我,只想与小友交流画技。’
崔行知:‘你这个绿茶!’
…?
两人就此问题又进行了一番争论,看得陆苓织想当场退群。
同时她也明白了两人找上她的原因,她确实有师承,照如今的说法也确实是拜在了帝师门下。
周皇当年为了缓解她整日困在宫内的郁闷,特许她跟她哥哥一起拜进了当时翰林学士傅远道门下,后来她哥被封太子,傅远道就成了太子太傅。
她哥要是荣登九五的话,傅远道确实该是帝师了。
陆苓织:‘我未有师承,但曾以傅远道先生画作为参照,学过几年。’
这消息就像是一记惊雷,将正吵着的两位炸得半响没说话。
他们找人之前早就了解过陆苓织的情况,知道她琴艺已是顶尖,但也想不到她书画的造诣也如此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