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偏过头,轻声说:“等等,我手上的牛奶都要洒掉了。”
霍燃稍稍离开了一些,他的薄唇上透着亲吻过后的水光,看得让人忍不住脸颊微烫。他的呼吸声缓而沉,说:“嗯,那你拿好杯子。”
他含笑,甚至将她拿着牛奶的那只手臂拉直了,像是要让她固定成那个姿势一样,然后继续俯身亲她。
苏予睁大了眼睛,一边要顾着和他亲吻,一边却要小心手上的牛奶洒了,真是磨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蓦然松开她,两个人的眼里仿佛浮现了水光。
他坐在她旁边,她靠在他的肩膀上,问:“昨天和前天,你在忙什么?新的工作吗?怎么也不告诉我?”
“是新的工作,不过,”他停顿了一下,“不能告诉你。”
苏予抿唇:“为什么?”
“开玩笑的。”霍燃低笑,“是我和你爸爸的约定,准确来说,是他对我的考核。他最近一段时间,每天都会给我发可以公开的集团合同和相关法律政策,还会问商业谈判问题,说是咨询我,但是苏氏集团商事法律人才并不少,如果不是他为了考验我,没有必要向作为刑事律师的我咨询商业问题。”
苏予的额头碰了碰霍燃的肩窝,她探身拿了一个苹果,小口小口地啃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其实不说话的时候,也感觉很舒服,热恋的时候就是这样磨人,少见一眼都觉得亏,多看一眼就觉得赚了。
她最后吃不下了,想要将苹果扔进垃圾桶,霍燃却拿走她的苹果,一点都不介意地咬了一口。
苏予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他的温柔都展现在他的眼角眉梢处。
真好,一切都在慢慢地好转,苏予忽然想起什么,说道:“羡余跟江寒汀原来以前就认识,他们曾经是初中同学。”
“嗯。”霍燃低声应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塞到苏予的手中。
他说:“礼物。”
苏予一怔,敛眸,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霍燃拿起这条项链,手指摩挲着她白皙的脖子,项链就轻轻地垂在了精致的锁骨上。
他略显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的脖颈,带起了一阵酥麻。
而他用薄唇碰了碰她的耳朵,她身体里的血液早已经沸腾起来,无法停止。
暮色渐渐降临,比起苏宅的宁静,陈宅则因为陈言则陷入了一阵兵荒马乱中。
陈老夫人和陈公看到他们最宠爱的孙子陈言则带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家。
陈老夫人冷冷地看着被捉奸在床的两人,冷声说:“马上下楼,陈言则!”说完,她就带着人离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陈言则和他的前女友宋亦。
宋亦茫然地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但她明白,她要被陈言则误会了,她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一种疲惫。
陈言则清醒了许多,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讥讽,垂眸看着宋亦:“真是巧,我喝醉了,你就在我的房间里,嗯?还这么恰好被爷爷奶奶撞见了。”
宋亦咬了一下唇,只觉得难堪,她想解释,想说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头顶上已经飘来陈言则冷淡的声音:“陈太太,下楼吧。”
这一句“陈太太”再讽刺不过了,陈言则已经认定这是她宋亦设的局,因为她宋亦想要嫁进陈家。
宋亦咬紧下唇,心里感到一阵阵无力。
她看着眉目间满是讽刺的陈言则,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因为他们曾经分开过吗?可是他们复合的时候,分明是互相吸引的……而且那时候,还是陈言则主动接近她,是他忘不了她,才让她慢慢重新点燃了爱火。
可现在,又是他先狠心斩断了感情。
陈言则收回看宋亦的眼神,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宋亦看着他的背影,牙齿把下唇都咬得渗出了血丝。她叫住他,声音里带着哽咽:“言则,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真的不是我设计的。我知道你对失去孩子这件事耿耿于怀,孩子的事情我也很难过,我也想要孩子,可是我的子宫壁太薄,容易流产……”
陈言则没有转身,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喉结滚动,脚步停滞了半天。他闭上了眼,才艰涩沙哑地道:“宋亦,你明明知道,我生气的不是你没保护好孩子,而是孩子已经没了,你却一直隐瞒着我!”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高了几分,疲惫道,“无所谓了,反正都来不及了。”
宋亦的胸口一阵阵疼痛。
她清楚地知道他说的来不及是指什么,她的睫毛颤动着,眼里流露出的全是哀伤。
她轻声地说:“陈言则,大学时代我喜欢你的果断,却从没想过你现在会变得这样犹豫不决。你在两个女人之间徘徊,是不是很有成就感?还是你以为,如果孩子没了我就告诉你,霍燃就不会拿我怀孕的事情威胁你,苏予就会回到你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