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渝州加快脚步:“我也来!”
苏予收回视线,专注地盯着天幕,身后有坚硬的手臂环绕住了她,他的下巴就搁在她的头顶。
没有关上的门里,传来了电视节目里的倒数声。
“三!”
“二!”
“一!”
“春节快乐!新年快乐!”主持人的祝福声夹杂着观众的欢呼声,透着溢于言表的欢喜。
苏予的耳畔响起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阿予,新年快乐,来年顺遂……”他剩下的话淹没在了嘈杂的烟花声里。
苏予的眸子熠熠生辉,眼里有光影和雪花:“新年快乐,我的阿燃。”
旁边的林羡余对着天幕大喊:“新的一年,我要成为业务第一执行法官,让所有老赖通通还钱!”
陆渝州嘲笑:“大家都让一让,一首《梦醒时分》送给这位法官。”
林羡余毫不在意:“我要暴富!我要快乐!我要用事业换快乐,花钱买快乐!”
苏予的手被霍燃的大掌包住,在胸前合十,苏予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她开心地道:“新的一年,唯愿事业顺遂,一展宏图,家人安康……”她又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稍稍往后看去,只看到霍燃柔和的下颌线条,他的肩头上有浅浅的白雪,烟花声忽远忽近。新的一年,还有她和霍燃,她的霍燃。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屋里,孤零零躺在桌面上的手机正在振动,屏幕亮了又暗下,再亮起,闪现的是陈言则的名字。
屏幕不知道闪了多久,终于暗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一条短信发送进来。
“阿予,新年快乐。”
陈言则伫立在窗边,老宅古朴又寂静,他看着远处天际绽放的烟花,那里是苏宅。
他低垂下眼睑,将手探到窗外。
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转瞬融化,他不敢去见她。
隔天醒来,苏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恍恍惚惚地盯着吊灯,脑袋里一片空白。她皱了皱眉,太阳穴有些疼,过了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昨天晚上闹了许久,放完烟花后,四个人又打麻将,还喝了不少酒。
她最后的印象是,林羡余喝高了,抱着马桶吐,最后还拿着抹布死活要洗厕所,谁拦都没用。
苏予转眸看了看,她是躺在卧室里的,但她不记得自己回了卧室。
她掀开被子下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往门外走去。
别墅里静悄悄的,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雪,她往落地窗外望去,厚雪积压,只有银装素裹的一片白,是纯净的世界。
别墅里留下的仆人正在扫雪,扫出了一条方便行走的小路。
苏予往二楼的客房走去,连着开了几间房的门,都没看到其余三人的身影。她忽然想到什么,推开卫生间的门。
苏予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无奈地笑了笑。
林羡余和陆渝州正互相抱着,横七竖八地躺在浴室的地板上,最搞笑的是,他们身上盖着厚被子,脑袋下面还枕着枕头,睡得一脸满足。
大约是听到了推门的声响,两人皱了皱眉头,睫毛轻轻地动着,过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睛。
林羡余先看到陆渝州,陆渝州也看到了林羡余。
他们的脸在彼此的眼睛里都是放大的。
林羡余像是没反应过来,对着陆渝州笑起来,还打了个招呼:“嘿,好兄弟。”
陆渝州也“嘿”了一声。
然后,两人的目光都顿住了,早已停止思考的脑袋慢慢地转动,林羡余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看了看被子,又看了看陆渝州。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呆滞地问。
陆渝州脑袋一蒙,愣怔了好一会儿,慢吞吞地反问:“来谈谈相关法律风险和接下来的解决方式?”
苏予靠着门框,已经听不下去了,眼睫半垂,唇畔含笑,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门板:“两位,能不能先看一下你们在哪里?”
林羡余:“……”
陆渝州看了半天,发现自己躺在厕所的地板上,即便苏家的厕所豪华得跟起居室似的,他也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霍燃就在楼下,几人下去的时候,他已经做好早餐了。几人各自落座,陆渝州喝了一口刚打磨出来的豆浆,感叹了一句:“精致男孩的生活。”
林羡余直接问霍燃:“昨晚那床被子,你给我们俩盖的?”
陆渝州故意老大不高兴地讽刺:“好兄弟,还怕我躺地上感冒了。”
霍燃抬了抬下巴,示意苏予吃他剥好的水煮蛋,慢悠悠地道:“不是。”他继续道,“是陆渝州搬的,阿予昨天也喝醉了,我在照顾她,渝州说他可以照顾你,但我没想到的是,他自己也醉得差不多了。我安顿好阿予后,你们俩已经在浴室的地板上盖着被子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