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旁边的闻璟行,又说:“如果暂时不想标记,让Alpha伴侣做临时标记也是可以的,药物总归来说是有副作用的,吃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听到临时标记,闻璟行心里泛起些异样的感觉。他看向阮迎,小情人没什么表情,乖乖地点头说知道了。
医生走后,闻璟行下楼去交了费用,替阮迎取了药,回来看见阮迎正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
也是,小情人现在一定很苦恼。
为了能留在他身边,连信息素没味道、没有发情期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现在应该在怕自己会不要他吧。
闻璟行把药随手放在桌上,逼近他,“为什么骗我,嗯?”
语气是他都未察觉的温柔。
阮迎眼神有些茫然,思考片刻后意识到是什么事。
他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垂着眼别开视线,长睫遮着眼底的情绪。
小脸未免太过委屈,闻璟行竟不再忍心逗他。他伸手握住阮迎的手,揉了揉,“宝宝,其实我没那么讨厌。”
“......什么?”
“你信息素的味道。”
说完,他便紧紧盯着小情人的脸,不放过每一丝表情的变化。
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也没有感极而泣。阮迎淡地没有任何表情,他看不见的被子里的手悄然攥紧。
闻璟行只当他是故作矜持,伸手扼住阮迎的下颌,逼着他看向自己,“不信?”
没等阮迎回答,他的手摸上Omega的腺体,摩挲着那块敏感发烫的皮肤。发情期的热度还未褪去,激得阮迎身体稍稍颤抖。
闻璟行笑了笑,低声说:“临时标记你怎么样。”
Alpha的雪松香信息素逐渐充盈房间,味道冷冽,极具压迫感。
顶级的Alpha信息素并未让Omega感到愉悦,阮迎微微蹙起眉,眼神愈发痛苦冷漠。
“不用了。”
他抓住闻璟行的手腕,将手从后脖颈上拿开,语气淡漠:“你不喜欢的。以后发情期我会注意按时吃药,不给你添麻烦。”
见他这个反应,闻璟行好不容易攒起点的好脾气也没了,咬着牙说:“你最好是这样,平时也把信息素收好了,别让我闻见这恶心人的味道。”
恶语相向,阮迎也不加反驳,淡淡地应了一声,“我会的,你放心。”
“阮迎,你——”
话卡在喉咙,闻璟行什么也说不出。
因为阮迎说的、做的都是他想要的,别烦他,别缠着他,别管他的私事......他每一样做很好,好到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这种太过理性,不咸不淡的态度,引得他胸腔一阵燥火,不上不下,难以纾解。
手机铃声再次突兀的响起,激得闻璟行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拿起手机,没看来电显示接了电话,怒道:“妈的,有屁快放。”
对面沉默一阵,说:“是我,姜随。”
“姜随”两个字似乎有千斤重,砸在他头顶瞬清醒过来。
闻璟行下意识地看向阮迎,语气轻缓了些,“抱歉,我以为是别人。”
“现在有时间聊聊吗?”
“嗯。”
闻璟出病房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阮迎。
阮迎正巧也在看自己,略显苍白的脸衬得一双瞳仁愈发的黑,单薄的肩膀支撑着宽大的病号服。开着的窗吹进一阵风,撩动他柔软的发。
不知怎的,那一眼看得闻璟行心口酸胀。
走廊尽头是一间吸烟室,闻璟行点了支烟,等姜随开口。
燃出的烟灰掉在台子上,两人皆是沉默。
最后是姜随先开了口,“最近还好吗?”
这个“最近”的时间范围,不是一个月,也不是一年,而是四年。
四年来两人没见过一次面、说过一次话,却从旁人嘴里知道对方的所有情况,滑稽地好像从未分开。
闻璟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低声说:“还不错。”
姜随冷嘲一声:“也是,你身边的人就没断过。”
“我身边有没有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对面安静了两秒钟,听到姜随尖酸刻薄的语气,“是,你现在是闻家的太子爷了,不是那个处处低你大哥一等的二少爷了。我这种人哪能和你攀关系。”
闻璟行把烟碾灭,指关节泛白,“你非要跟我这样讲话?”
又是一阵沉默,对方声音哑了些:“......对不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闻璟行轻叹口气,有些无力的靠在玻璃墙上,“我累了,改天再说吧。”
不等姜随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四年的第一通电话,开始地仓皇,结束地荒唐。
闻璟行蹲在地上抽烟,抽得很凶,一根接着一根。本就不大的吸烟室此刻烟雾缭绕,烟灰台里溢出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