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璟行应着,把最后一口蟹黄包填进嘴,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上楼回了房间。
阿姨刚刚打扫完卫生,拿着清洁工具出来。
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倒掉了,底儿上粘着些烟灰。
闻璟行嘴巴又开始犯痒。他平时是抽烟,但这几天抽得尤为凶,一天一盒都不够。
他抓过桌上的烟盒,敲了敲,掉出支烟。
闻璟行又抽上,一手划拉着手机屏幕。来来回回,尔后烦躁地扔在一边。
这段时间他没理阮迎,也不知道小情人意没意识到错。
八成是害怕得不行了,以为自己不要他了。要不然这半个月,怎么一个电话都不敢打给他,甚至连条信息都没有。
不过教训归教训,这阮迎胆小娇气,别再给吓坏了。
闻璟行齿尖磨着香烟的过滤嘴,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阮迎个台阶下。
这时楚江的电话倒是打过来了,一接通就听见他吊儿郎当的声音:“璟哥,嘛呢?”
闻璟行有些烦,“有什么事?”
“三缺一来不来?”
“不。”
楚江哀嚎一声,“宋时维受了情伤陪他妈出国度假了,李谨参加什么破吹萨克斯的比赛,搁家闭关呢。你这儿我大半个月都没见到人,忙什么呢?”
“瞎忙。”闻璟行顿了顿,又说:“我有段时间没找阮迎了。”
电话那头的楚江一懵,挠了挠头。
什么阮迎?他问了吗?
楚江傻愣愣地顺着他说:“啊,为什么啊?”
闻璟行边敲着烟灰,边说:“他这段时间太得意忘形了,晾些日子,消消脾气。”
楚江满口佩服:“璟哥你这招好啊,这叫什么来着......放置play!准把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闻璟行有几分得意,“你倒是挺明白。”
“嘿嘿,我有个对象就这么治我的,那段时间我跟中了邪一样,当舔狗都当上瘾了。”
闻璟行:“傻逼。”
“那这段时间是不是给人家急坏了?”
“嗯。”
“是不是白天黑夜的给你打电话?”
“没打电话。”
“指定是发消息发个没完,求你理理他?”
“没发消息。”
“......那是亲自过来找你了?”
“没来。”
“......”楚江弱弱地问:“璟哥你这段时间找新的小情儿了?”
闻璟行沉下脸,没好气地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然后掐断了电话。
楚江看着黑掉的屏幕,满脸问号,自言自语:“他妈的,这到底是谁放置谁啊?”
盖在脸上的书滑落下来,明媚的阳光刺得阮迎微微皱起眉。
他揉了揉眼睛,从绿茵茵的草坪上坐起来,头发上粘了几根草丝。
等看到几米外湖边上单脚着陆的鹈鹕鸟时,阮迎瞬间精神,抓起一旁的速写本。
这鸟跟通人性似的,等阮迎描完了,才扑棱着翅膀跟同伴飞去湖对面了。
阮迎低头翻了翻速写本,确保这些素材够用来完成甲方的画后,他才从草地上站起来,迎着阳光单眯只眼,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有阵湖面风吹过,不再是冬日的寒冷刺骨,带了几分暖意。
有个女人推着轮椅走过,俯着身子对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说:“爸爸,咱们又挨过一个寒冬。再过两天就是立春了,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老人笑着说:“立春了,春天又来了。”
一旁听着的阮迎有些晃神,也跟着喃喃重复:“立春了,春天又来了......”
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一盘碎了的银色宝石,零零落落地散在各处闪着光。
阮迎轻轻呼了口气,眼睛湿润了些。
闻先生,又是一年立春。
今年的我,比去年更想念你。
第11章 看鸟吗
闻璟行是在刚落地新加坡接到阮迎电话的。
将近二十天没联系,估计小情人实在是憋不住,就算害怕也壮着胆儿给他打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暌违多日的声音响在耳畔,“闻先生,在忙吗?”
刚出机场,飞机轰鸣的噪音依旧清晰,震得闻璟行很是烦躁。
阮迎清润轻软的声音,让他舒服不少。
他尾音微微上扬,“有事儿?”
阮迎小心翼翼地说:“朋友送了我一箱阳澄湖大闸蟹,我自己吃不了,闻先生要来吃吗?”
闻璟行觉得好笑。
明明就是想见他,还扯什么吃螃蟹。
闻璟行也不戳穿他,语气轻淡:“有空吧。”
平日讲话不疾不徐的阮迎,此刻竟有些急切地问:“那闻先生明天晚上有空吗?”
闻璟行撩了下眼皮,压低声音:“就这么想我?”
“想的。”阮迎轻声说:“从闻先生离开那天,就一直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