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
谁知道,下午还真有市场管理局的人来天蜀的各个门店里巡视,要求他们把店里所有的收音机、录音机下架。
超市里一层一层往上报,等蒙经理知道这事儿时,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蒙经理立刻跑到总店去问:“怎么回事儿?”
法院不过是寄了张传票,离开庭还有一个多月呢!凭什么就要下架超市里的收录音机?这几年来,家电部分的收入在天蜀虽然是小头,但利润也很高。
所有收音机、录音机一下架,每天每家店损失一两百元营收,累积起来也是个大数字。
店长也很无奈:“管理局的人说,上面就是这样要求的。那些人说,我们要是有疑问,就直接去找上面问,他们就是办事儿的,没法给我们解释。”
蒙经理头都大了:“行行行,就算要我们下架,只下架传票上写着的那种型号就成了呀,凭什么把所有收音机都给下架了?”
“蒙总,执法的那些人哪儿懂什么收音机的型号啊。”
有些执法机关就是这样,执法部门说的是一回事,一层层安排下来,到了执法人员耳朵里,可能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办事儿的谁都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干脆越来越一刀切,最后谁都说不清到底什么情况。
蒙经理能去哪儿问?还不是只能去区里找关系。
打电话到区里,区里领导也没法,苏观月都把天蜀告到法院了,他们总不能横叉一只手到法院去吧?最多只能帮蒙经理去法院问一问。
区里没办法,蒙经理又打电话给收音机厂家——
天蜀的收音机出了问题,厂家当然要负责的呀!既然收音机不能卖,那就退给厂家,拿一笔赔偿费。然而蒙经理打电话过去才知道,苏观月只起诉了天蜀这个销售方,压根没起诉厂家。
厂家也不愿意吃亏:“蒙总,这……我们也没办法啊。整个川内,哪家超市收音机不是差不多的款式?怎么其他超市没被起诉,就只有天蜀被起诉了?这明显是有人在针对天蜀。你来找我也没用,合同里没这条,我们不负责赔偿。”
“蒙总,这样吧,您要不把这批收录音机退给我们。我们设计一款新外观,重新开个模,专门为天蜀赶一批货出来,您看行不?就是开模就得开一整条生产线,这价格嘛……至少得六位数。”
六位数……?
蒙经理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是苏观月和厂家联合坑他!
厂长苦笑:“这年头干什么都贵啊!开模费,设计费,要不蒙总你们自己去找设计师?你看哪个设计师不收个万把块的。”
厂长继续劝道:“蒙总,你们的官司呢,我都知道个七七八八了,这种官司不好打,耗时间,而且你们肯定打不过人家。天蜀与其就这么耗着,不如早点找厂家开模,把新一批的货品做出来。”
蒙经理当然知道这个道理,问题是就算天蜀花了大价钱开模,做出了新外观的收录音机,谁能保证它的销量呢?
这几年里,各种家电的核心零件倒是在更新迭代,但外观一直没什么大变化,尤其是川内的厂家,几乎都照着销量最高的那款去做。蒙经理之前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款收音机外观竟然是苏观月设计的,她竟然还申请了专利!
“天蜀又不是专卖收音机,要我们花钱去开模,实在划不来啊。”蒙经理说。
“那也没办法。”厂长摇摇头,“既然天蜀不靠收音机赚钱,那你们干脆就不卖收音机了呗。”
不卖收音机,蒙经理也觉得舍不得,天蜀那么多家分店加一起,一个月家电也能有几十万利润。
“王总,”蒙经理心一狠,不客气道,“那我也说老实话了,你应该知道是谁在和我们天蜀打官司,是苏观月!她起诉我们这个销售方,我们最多也就是下架产品,赔她一点儿钱。可她要是改变主意来起诉你们工厂,你就不怕吗?”
“我和她又没矛盾,我怕什么?”厂长立马反问道。
苏观月早在两年前就把专利拿到手了,她要是想起诉,早该起诉了,既然她没有,就说明她压根不打算靠起诉赚钱。她给川内的所有厂家都留了条生路。
不过厂家没给蒙经理说,他准备等天蜀的这次官司过去,就去找苏观月买使用权。
收音机的事儿,天蜀还真只能闷声吃亏。蒙经理安慰自己说,不就是一百来万的事情,对天蜀来说这都是小钱,然而还没等到开庭,天蜀的采购部又出了幺蛾子,准确的说,是生鲜部出问题了——
年中,天蜀和自家养殖场的供货协议到期了。前几年,供货协议到期后,养殖场都是先把货供给天蜀,之后再补上下一季度的协议。自家养殖场嘛,当然要照顾着自家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