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约约感觉,茶茶说的是真的,每次他在学校被欺负, 都是因为说了奶奶教他的话。还有刚刚被撕作业, 也是因为奶奶教他嘲讽茶茶……
奶奶真的在害他吗?
薛乐康小脑瓜想不明白, 他不敢去问奶奶, 他觉得难过极了, 所以才只敢躲在角落里小声地哭。
……
苏观月听完,一时哭笑不得。
“妈妈,”茶茶眨巴着眼睛,轻轻扯一扯苏观月衣袖,声音弱下去,“茶茶……茶茶做错了吗?”
盯着茶茶的小脸蛋,苏观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她做错了吧,小家伙又听话,又没打人,还把想要欺负自己的坏蛋给狠狠欺负回去了,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
说她没做错吧,隔壁薛乐康那哭得也太可怜了些,苏观月甚至觉得他是不是留下童年阴影了。
不过,也是他活该。
苏观月向来是很双标的,尤其是对自家崽崽。如果是她听到薛乐康骂茶茶,她说不定会忍不住狠狠揍人一顿。
“茶茶没错。”苏观月揉揉茶茶毛茸茸的脑袋瓜,“对付坏人,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妈妈觉得茶茶很厉害,茶茶愿意告诉妈妈这些事,妈妈也觉得很开心。”
茶茶看向苏观月的目光几乎在发光。
苏观月又说:“不过茶茶,能跟妈妈一起去和刘阿姨道个歉吗?”
不是向薛乐康道歉,是向他家长道歉。虽然苏观月觉得茶茶没错,但她作为成年人,看到邻居家的小孩被自家崽崽欺负哭了,总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苏观月有义务去告知邻居一声。
她惯着茶茶,也护着茶茶,但她唯独不会替茶茶隐瞒。
茶茶眨眼,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呀。茶茶喜欢刘阿姨。”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刘水榕一家正准备出去吃午饭,没找着薛乐康,全家都在着急呢。苏观月带着茶茶过去告知他们事情原委,屈婶儿当即焦急地往走廊尽头跑。
这会儿薛乐康还在哭,哭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屈婶儿嗓子一下都哑了:“我的孙儿哦!”
可薛乐康看见她,不但没有往她怀里钻,还应激似的躲开,小声哭泣一下子变成嚎啕大哭,小男孩犹豫几秒后,瑟瑟发抖地往刘水榕身后躲。
刘水榕夫妻二人表情都无比复杂。
下午,苏观月出门学车,之后又带着崽崽们去乔家做客。她也不知道期间刘水榕一家发生了什么,总之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屈婶儿已经回老家了。
……
时间回到下午一点。
苏观月到练车场凉亭的时候,没看见蒋铭轲的身影,凉亭座椅上倒是放着一个GB游戏机,旁边还有个黑色小皮包。
苏观月熟稔地摸出包里的卡带盒,选一个游戏插到机子里,优哉游哉地靠着栏杆玩起来。
练车场上还是两辆小车。
很快,其中一辆车停在凉亭边,车门打开,里面的学员轮换练车,苏观月往里面看,却没看到蒋铭轲的身影。
第二辆车,轮到苏观月练车,车上也没有蒋铭轲。
苏观月把车子开到坡道起步定点时,若有所感地往旁边看。旁边大货车也正在坡道起步,驾驶位上,蒋铭轲懒散朝她挥了挥手。
苏观月了然地笑。
大货车培训一圈的时间比小车要久一些,苏观月都练了两遍,蒋铭轲才终于从车上下来。
苏观月打个哈欠:“你再不过来,我今天都要走了。”
蒋铭轲看一眼表:“还不到三点,怎么这么早?”
“家里有事儿。”苏观月顺便问他,“你已经拿到小车驾照了?”
“是啊,一次过。”蒋铭轲弯起眉眼,笑得十分好看,“再过一段时间,大车驾照应该也能拿到。”
“恭喜。”苏观月也跟着笑。
聊了一会儿天,苏观月看一眼表:“再等五分钟我就走。”她撑着下巴,闷闷地叹口气。
“怎么了?”蒋铭轲轻声问,“家里……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苏观月摇头,“我女儿的同桌竟然是我朋友的侄女,而我朋友她爸是我们公司的大老板。”
有点绕,蒋铭轲听得睫毛微颤,认真思考。
“所以……?”
“我朋友邀请我带孩子去她家做客,也就是说,我待会儿要去公司大领导家里做客,我紧张着呢。”苏观月呼口气。
“我都没和那位大领导有过工作以外的任何交集,我们还没说过话呢。就好像、好像初中的时候,被邀请去班主任家做客一样的感觉,你懂吧?”苏观月一脸生无可恋。
蒋铭轲皱了皱眉,思考道:“我懂,这就跟我去我爸家和我后妈见面时一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