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时沉看一眼凌乱的床面,中肯评价:“但也用不着这么激烈。”
哪里像是情.事后,简直像是战事后。
听到他的话,慕昭也看向刚刚被她弄乱的床面,觉得很有道理,“确实激烈了点。”
言语间似在开车,偏偏两人内心坦荡眼神清澈,彼此都清楚昨夜的真实情况,不过月落西窗,红烛燃泪,清清白白度过的一个彻夜。
慕昭重新又调整了下床面的凌乱程度,然后和傅时沉一起到正房吃饭。
穿梭在游廊里时,慕昭想到昨晚和泰诗琳的聊天,一刀切式的强制公关手段需要的高额费用,便随口向傅时沉问道:“昨天帮我公关,花了很多钱吗?”
傅时沉走在她的右侧,走路的姿势是清冷贵公子特有的倨傲懒散,“问这个做什么?”
“就好奇。”她说。
清晨阳光从东边斜照而来,穿过廊檐上的藤蔓间隙,浮金碎屑洒满男人半边身子,像是渡光神明,英俊清雅,“不知道,我没过问。”
慕昭没再多问,心底觉得自己在问废话,要是这种小事都要他亲自过问,那他估计得累死。
游廊曲折,从头到尾都有藤蔓覆盖垂飘,藤蔓上还开有密集的白色小花,看着特别像小风车,香味很浓,有种直扑天灵盖儿的香。
“这些是什么花?”
她随意在栏杆上捡起一朵掉落的小花,闻了闻,“真的挺香的。”
“风车茉莉。”傅时沉转头,瞥一眼她手上的花,又看看她,“你喜欢?”
慕昭点点头说喜欢。
“嗯,那回头也让人在我们婚房的游廊上种这个花。”男人语调淡淡,却说得极为自然,就像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一样。
慕昭这个听者却当场一愣,哑了两秒,“……我们的婚房?”
“这么惊讶做什么?”
傅时沉停住脚步,回身望她,周身晾在一片晨光花影里,眉眼清润,嗓音徐徐慢慢,“不是你说的吗?做戏就要做全套。”
被他这么一点,慕昭才猛一下想起,昨天晚饭过后和奶奶的聊天内容,老人家让两人就在附近选一处四合院当婚房,还说要隔三差五地走动,去看两人。
当时他应下时,她还以为是场面做戏,也没往心里去,但现在看来,他好像是认真的。
她并不是很情愿,但是偏偏她自己又说了做戏要做全套这种话,昨天还受过他的恩惠帮助,在这样的情况下拒绝,会显得很不厚道。
就在她万分纠结的时候,傅时沉没什么情绪地说:“昨晚奶奶给你的红包你忘在房间里了,等会走的时候我去给你拿。”
“……”
轻飘飘一句话,搞得慕昭更加没有拒绝的理由,老人家真心实意对她,第一次登门就发个沉甸甸的大红包给她。
她想着拿人手短,也不想惹老人家不快,索性咬咬牙应道:“那婚房的装修布置得我说了算。”
这是最后的底线,不然搞个她不喜欢的风格,她会住得更加不情愿。
傅时沉打算抽根烟再进正房,掏了烟和火机出来,低头点烟,深邃的黑色眸底辨不清情绪,像是压根不会对这种小事上心,嗓音也低低懒懒的,“我无所谓,随你。”
慕昭又问:“不是说你在这附近还有好几套四合院吗,住哪里也能让我挑吗?”
男人吁出一口轻缈烟雾,在烟雾里眯着眼睛看她,颇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浪子味,似乎被她小小的计较逗乐,他倏地轻笑了下,然后说——
“这个也随你。”
-
正房的餐桌上已经摆好早餐,典型的中式早点,肉包,红枣粥,豆浆,水煮蛋,还有几份小菜,混合干果等等,每样的量不多,却备得很丰富。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让周琴都准备了点。”奶奶站在餐桌边满脸慈爱地看着慕昭。
慕昭回以温柔地一笑,说:“谢谢奶奶,您不坐下一起吃吗?”
奶奶笑道:“我已经吃过了,你们俩慢慢吃。”
老人家睡眠少,起得也早,早上七点就已经吃过早饭,和慕昭说完后,便转身去院子里喂鱼了。
吃完早餐后,两人准备离开,傅时沉临时接到一个工作上的电话,他示意她稍等,她很理
解:“你先接吧,我今天没什么太多安排。”
只有一个行程,那就是去趟桃城警局,拿到戴强当年的行车记录。
那是一通长达半小时的通话,傅时沉就在正房的沙发上坐着听电话,慕昭没有一直待在旁边,而是出了正房,穿过前廊到院子里陪奶奶一起喂鱼。
天清气明,阳光媚朗,慕昭在窄桥上陪奶奶一起喂鱼,掌心里捧着一簇饵料,极有闲心地一粒一粒地往池子里扔,池中大小不一的鲤鱼看着不太缺食,也不争食,懒懒地在水里游着,恰巧路过一粒鱼食,才会昂头张嘴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