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随之顿住,不动声色收回紧张的眼神,往后退一步。
“没事吧?”
司机师傅关心道。
顾暮迟一声不吭。
宁酒看向顾暮迟的时候,他已经大喇喇仰靠到座位上,语气格外冷淡不耐烦地说,“杵那干嘛?快过来。”
“……”
好凶。
宁酒扁了扁嘴巴。
她的语带着礼数,对司机师傅说:“叔叔,下次再聊。”
来到顾暮迟身边。
他沉默了一会儿,表情有些难看:“你不会主动跟人结束话题?”
“……”宁酒压低声音,“我也想主动,但司机叔叔太热情了。而且就聊几句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边座位都没人,你坐下来,难道会犯法吗?”顾暮迟好像被她气到了。
宁酒表情诚恳:“不犯法。”
顾暮迟:“……”
虽然很生气,但还是要保持冷静。
他目光冷淡,在她脸上转了转。
随即啧了一声,无形中给了她一阵压力。
宁酒用脚尖蹭了蹭公交车的固定杆:“你怎么了嘛?”
“没怎么。”顾暮迟头仰着,靠在座位上,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我终于明白,看到别人犯完全可以避免的错误,自己却比当事人还生气的感受。
“……”
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她明明没摔倒。
看了他半天,宁酒后知后觉地想,难道他担心以后发生同样的意外吗?
顾暮迟闭着眼睛,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
她盯着他冷淡的侧脸。
顾暮迟的情绪很少外露,即使在意某个人,也不会轻易让人意识到这些言不由衷的情绪。
有时候,还喜欢用最敷衍冷淡的语气,表达出他的在意。
让人琢磨半天,就很费劲。
窗外夜色深重,车里开足了空调,空气略冷。
冰凉的气流淌过肌肤,宁酒的心里却涌出一阵暖流。
她弯起唇角,扯了扯他衣角。
尽管摆出一副别烦我的神色,他感觉到她的动作,仍然毫不迟疑地睁开了眼睛。
垂着眼看她,似无声问,又干什么?
宁酒做出保证:“我下次上车,一定马上坐下来。”
顾暮迟唇角微扯,单手支起下巴,懒洋洋说:“你真像个小学生,还要我教你。”
"……”
-
翌日,进教室的时候,里面零零散散坐了几人。
还没到正式早自修,宁酒翻开数学课本,先把错题集看了一遍。
人渐渐多起来,随着正式铃响,教室陆续响起早读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早自修即将结束,向月老师面带微笑,走进教室,随后掷地有声宣布,今天进行开学抽底测试。
完全任何准备,一个坏消息砸过来,如平地惊雷。
“老师,你为什么用这么温柔的笑容,说出这么狠心的话。”
“完犊子,暑假我光顾着打游戏了。”
学生们趴到课桌,忍不住发出哀叹声。
到处有人问周围的同学:“你复习过没?”
“你呢你呢?”
被问到这个问题,班长摇头否认:“我去老家乡下玩了,每天做农活,哪里有时间看书。”
“骗鬼呢你。”
周围的同学全都不相信,大家都是重点班的人,谁不知道惯例。
没人承认自己用功,因为比起用功,他们更愿意别人夸他们聪明。
暑假仍能保持自制力的人寥寥无几,大家有的在哀嚎,有的在假装哀嚎。
向月往讲台下瞥了几眼,靠学生们的表情就能看出谁有没有真正努力。
视线掠过顾暮迟,他头也未抬,继续默读课文,露出的半截脸泰然自若且胸有成竹,像完全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她满意地点点头,这学生暑假肯定复习过上学期的科目了。
等自习结束,课间十分钟,教室迅速投入到了短暂又急促的学习。
翻书声哗啦响。
盛文斌一边狂翻数学书,火急火燎背公式,一边往旁边瞅。
顾暮迟的课桌摆了本语文书。
???
语文?
盛文斌忍不住提醒:“顾学霸,下节课考数学啊。”
“我知道。”顾暮迟微抬下巴,语气自傲,“数学是我最擅长的科目,我需要多费时间?”
盛文斌:“……”
行,是他多嘴了。
盛文斌这么想着,又像个斯德哥尔摩似的凑过去:“你语文也不差吧。”
“嗯。”顾暮迟点头。
盛文斌挑衅说:“那也没必要费时间了。”
顾暮迟像听到了笑话,瞥他一眼:“你们都这么忙忙碌碌,我也不好像个闲人一样什么都不做。”
盛文斌:“……”
来人啊,快把他给叉走!
到了第一节 数学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