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乔栖点头:“温太太,您好。”
她的亲切中并不夹杂虚假的客套:“您二位先里面坐,喝杯东西。”
乔栖和温辞树到沙发上去坐,很快有店员过来询问他们分别要什么喝的,乔栖说水就行,温辞树说我和她一样。
“看样子你是提前订的戒指啊?”等店员去备水了,乔栖才问。
温辞树说:“嗯。”
“我就说嘛,店长对你这么热情,却又丝毫没有引导你去柜台挑选东西的意思。”
温辞树笑了笑。
“每次都是你挑。”乔栖看了眼手上的戒指,“这枚算你瞎猫碰到死耗子,这次的也不知道我看不看得上。”
“哦,那我倒有点紧张了。”话虽如此,他却一副稳操胜券的表情。
真是清隽而淡泊的欠揍着。
乔栖恨不得扑过去抓烂他的脸。
“温先生,温太太,戒指取来了,您看是在这里试戴,还是去前面。”店长远远走过来,最后两句话是看向乔栖说的。
乔栖想了想:“到前面吧。”
他们起身又到前面去。
戒指装在黑丝绒盒子里。
店长示意乔栖亲自打开,眼底装满了希望看到她打开盒子时期待的表情。
可她却没有一丝憧憬的神采,拿起盒子,像拆快递那样,把盒子打开了。
里面的戒指闪闪发光。
乔栖语言太匮乏,第一眼最直接的感受是觉得这东西好贵也好闪。
第二眼,她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她把它拿起来——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他刚才的表情那么的成竹在胸,好像早已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她一定会喜欢。
这枚戒指的指圈是荆棘样式的,而钻戒的部分被设计成了玫瑰。
绽放的花朵包裹着主钻,钻石面并不太高,细碎的红宝石描边镶嵌,勾勒出玫瑰花瓣的花边,还有颗颗小钻和滚珠边装饰周围。
荆棘在指尖缠绕,却又于荆棘里开出花来。
她承认,她感动了。
有些压下去的东西,又涌上来。
她还是决定问出来:“不应该呀温辞树。”她笑,“我是不是真把你迷住了?”
温辞树一如既往淡淡的看着她。
乔栖头一次不知道如何自处,她总不能在他表态之前就感动的像个傻逼一样吧,所以她流里流气一笑:“那你昨天是欲拒还迎吗?”
她把戒指绕在指头上,有一搭没一搭抚摸把玩。
笑得很动人,却没动心。
温辞树有点心酸,他发现人的贪欲是会无限膨胀的。
以前被她忽视成什么样子他都可以忍耐,现在越来越容易委屈了。
他很想脱口而出,你何止是让我着迷?
可他不能。
因为谁都知道,如果她不爱他,他的爱就会很可怜。
他看似随口一说:“我对你做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举手之劳,想到了打个电话就能办,不需要我操心。”
这个戒指是我亲手设计的,钻石的选择,宝石的取舍,切工和切面……都是我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盯下来的。
“看你后背是荆棘所以就给设计师提了一嘴荆棘,其他我什么都没参与。”
荆棘的样式我特意让设计师做得和你后背上的荆棘一模一样,玫瑰上的碎钻是十六个,红宝石是十一个,它们加起来一共是二十七个。
二七,爱妻。
更是爱栖。
你注意到了吗。
“我根本没对你哪里好,不要把爱的标准降低。”
最后这句话说出口时,他盯上她的眼眸。
乔栖一动不动与他对视。
不要把爱的标准降低?
她打心底讥笑了一声,这真是一个郑重的批评。
她是一个不缺乏追求的人,可她仍然缺爱,大多数人都不会信,她骨子里甚至有一丝想去乞讨爱的卑微。
毕竟路过的人,都看到她站在一片玫瑰园里。
你们看,这个人好可恶呀,她明明有那么多的玫瑰花,可还在喊着,我的花呢,我没有花呀,我也想要花。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手中分明空无一物。
乔栖最终笑着移开目光。
她把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取下来,又把钻石戒指戴到无名指上,把手举高,认真欣赏了一番,然后笑:“不错,沉甸甸的,亮闪闪的。”
然后她把戒指取下来,重新放到黑丝绒盒子里。
盖上盒子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她再也不会多想。
她再也不会觉得他有对她动过一丝一毫的感情。
她甚至愿意把他对她的好,理解为他也在攻略她,何平答应赌约,她和他都被牵扯进来,她想赢他,他未必不想赢她。
是的,她决定把他看做一个对手,把他一切的温柔体贴都当做是对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