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始终挺平淡:“后来我妈说,如果人死之前有走马灯,我哥的尸体会是她意识消失之前看到的最后的东西。”
说到这他才一叹:“十二年了,十二生肖都轮了一遍。”
从那以后,他就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也是为了辞镜。
辞镜的叛逆,由他改正;辞镜未尽的孝心,也由他继续。
辞镜以另一种形式活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灵魂的重量,压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乔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同意假婚,或许是他听话太久了,终究要叛逆一次,不愿连结婚这样的事都被父母安排。
作者有话说:
前文温辞树父母出现的部分都设有伏笔,古董碗,空位子……辞镜的痕迹。
第20章 难扯
十四五岁尤其容易青春疼痛的阶段, 乔栖特别喜欢一句歌词: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以前她觉得温辞树就像天上的神仙似的,过得顺风顺水, 逍遥自在,可在见完他的家长之后, 她发现原来他也长着深深浅浅的暗伤, 而这样的他, 沾上了那么一点人情味。
一个人只有痛苦过, 才像个人。
乔栖提议:“先别回麓苑了, 咱们去喝一杯吧。”
温辞树无声转过头, 看了她一眼:“去哪。”
“S7吧,离家近。”
于是他们来到酒吧。
一进门就听到有女生在唱歌——脸红的思春期,《给你宇宙》。
韩语发音极好,比原唱少了几分清新,多了几分甜蜜。
乔栖边往里走, 边寻声看过去, 用胳膊碰了碰温辞树:“那女的, 不是你朋友吗。”
温辞树头都没抬:“听出来了。”
乔栖嘁一声:“唱歌也这么嗲。”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一句惊喜的叫喊:“老板?!”
乔栖扭头,还没来得及疑惑, 只见一个服务员打扮的男孩笑眯眯站到她旁边,问温辞树:“听斯思姐说你最近很忙,我还以为这段时间你都不会过来了。”
温辞树笑说:“我喝TEMPT CIDER 7号。”
服务员笑得阳光灿烂:“得嘞!”又转向乔栖,“那……”
他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乔栖眼睛直勾勾盯着温辞树, 笑着说:“我喝8号。”
服务员看了眼温辞树又看了眼乔栖, 笑得煞有其事, 很快就离开去备酒了。
温辞树到靠墙的某个座位坐下。
乔栖手撑在桌子上, 俯身看他:“这酒吧是你的?”
温辞树抬眸与她对视:“嗯。”
乔栖笑:“看不出来啊,你居然会开酒吧?”
温辞树淡淡笑了,对她说:“在娶你之前,我就做过叛逆的事了。”
乔栖微愣,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她觉得他是一个一眼望不尽的人。
不像她,一眼就能看得透。
乔栖坐下来,手指卷着长发玩,毫不避讳的打量他。
“诱惑7号接骨木8号车厘子来了。一共四瓶,二位慢用。”
服务员很快把酒拿上来。
乔栖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温辞树的腿:“我没长手,你倒给我。”
温辞树又露出熟悉的无奈的笑,往前坐了坐,伸出手给她倒酒。
而这时吕斯思恰好唱完一首歌下台来。
她完全不拿自己当灯泡,走过来说:“远远看到你们来了我都没心情唱了。”
温辞树问:“驻唱又请假了?”
吕斯思嗲声嗲气的抱怨:“我都想把她开了,光谈恋爱了,都没心情来工作。”
温辞树点头:“如果总是这样就开了吧,这段时间在朋友圈发发招聘,再招新的。”
吕斯思笑说“OK”,笑着笑着突然意识到什么,问温辞树:“你老婆都知道了?”
温辞树看了眼乔栖,点了点头。
吕斯思拖长腔“哦”了一声:“我就说嘛,瞒谁都不能瞒老婆。”
“……”乔栖差点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姑娘,声儿太嗲,偏又不是装出来的,她借着喝酒的动作皱眉,骂都不好骂一句,这不是要她命吗。
温辞树把乔栖的微表情尽收眼底。
他问吕斯思:“你不去接着唱吗。”
吕斯思意会:“辞树哥,你是不是嫌我当灯泡?”她笑,“想撵我也行,你先上去唱一首?”
“喔!”乔栖姿态慵懒的陷在椅子里,语气却比精神振奋,“这个提议我觉得不错。”
温辞树握着酒瓶,定定看了乔栖一眼。
乔栖不给面子:“看我干嘛?两票比一票,你想赖账啊。”
温辞树失笑:“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
他明明是为了她才赶吕斯思走的。
乔栖耸肩:“你才发现啊。”
吕斯思笑得那叫一个甜:“所以你去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