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瑶弄茶的手顿了顿,随即放下茶壶:“萤初妹妹和我有缘,今日这样信任我,我定知无不言。”
听到这样的话,阮萤初就放心了,把她来西南前的打算和听了池月瑶的话后扮作情切的样子都如实说出,池月瑶听后说:“所以月老庙遇到妹妹时,才那样伤心。”
“初来里州,的确满心生厌,只想回去京都。”阮萤初揪着衣袖,她一紧张就是会抓紧手边的物件,然后她说:“但我看来,王爷不是什么坏人。”
池月瑶噗嗤一笑,“哪还是什么坏人,明眼人都知道段王为人刚正,心系西南苍生,无人看得上的蛮荒野地,却有了数年来最太平的岁月。”
“要是之前有人同我这样说,我是不信。”阮萤初嘴角弯了弯,“不过我看见的,确实如此。”
“那萤初妹妹既是为不能回京都忧烦,又为能回京都犹豫了?”池月瑶是聪明人,但她不知道阮萤初对段沐宸的心意,便指向京都来问。
“也不全然,我自是想回京都,但纠缠情切的法子有没有让王爷烦扰不知道,我倒是害怕起来。”阮萤初说。
池月瑶想了想:“是因为王爷的态度变了,所以妹妹才害怕?”
阮萤初点点头,池月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不想阮萤初委屈自己,就说:“男人嘛,有人对他用情至深,都是开始觉得新鲜,后面时间久了,发现不能一身轻的说走就走,自然就怕了,烦了,厌了。”
池月瑶的话让阮萤初眼眸活络起来,“所以,就是还不够久,不够腻味。”
池月瑶缓缓不说话,她还没觉出阮萤初是担忧不能回京都,还是害怕心里的回应,只由着她想想,再过些时日,她就知道若是真心喜欢,什么法子都只是顺水推舟,帮自己确认心意罢了。
阮萤初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脸上放晴,池月瑶告诉她:“布善的粮食联系了人,今天运到济善堂去。”
恰好夫人们约了阮萤初在济善堂见面,她和池姐姐一并过去,她们背着柳氏叫来阮萤初,是有所动作,这里面有段沐宸的功劳,阮萤初自认是她用人得当,一举两得的好事。
出门时,池月瑶的马车还未回来,阮萤初虽然想,是跑多远的铺子去拿物件要这么久,可生意上的事她不了解,便让池月瑶坐她的马车一起去。
平日池月瑶不太和王府表露亲密,即便和阮萤初交好,也不见池月瑶以此为由行方便,若是之前阮萤初邀约她一起坐马车过去,她就要犹豫,今天意外爽快。
济善堂门口,夫人们已经在等她,阮萤初和池月瑶一起下车,她们便涌上前来:“王妃来了,我们有要紧的事同王妃说。”
连并对池月瑶的态度变了样,邀她一起前去,池月瑶向来只管布善,不想参与其中,同阮萤初告别后,去了粮仓。
夫人们和阮萤初一起落座沁园,气氛不似她第一天来虚张声势,坐下不久便有人说:“王妃接管南郡夫人堂主多日,想来对布善知晓很多,但筹捐是知府夫人负责,王妃这边了解的不多。”
另一人接话:“我们今天,就是来和王妃讲明筹捐的事。”
夫人们如此见风使舵,阮萤初往后也不敢重用她们,她确实不知道筹捐操作,听听也好。
“筹捐应都有账目记录?”阮萤初要账本是当她们的面,这样一说,她们就能知道她要什么。
几人交头贴耳,派了一人说:“王妃,实际并没有账本。”
阮萤初抬眼:“没有账本,筹捐不成儿戏了。”
那人慌张:“筹捐是知府夫人同捐赠人交接,只说行善之人不愿透露,便立个字据放着,没有账目。”
“岂不是有多少银两也不知道。”阮萤初语气担忧起来,怎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
有人还要说什么,门被哐的一声推开,是柳氏带着人找来。
柳氏一收脸上急躁的样子,抱手看了一圈人:“我还以为就我一人来呢,原来都齐了。”
其他人避开柳氏视线,阮萤初则看她要如何,站起来说:“正讲起来夫人筹捐的功劳。”
柳氏扯了扯嘴角,眼睛往上一翻:“王妃要听什么问我就是,要什么管我要,我都会送去,谁敢对段王府说不。”
“你们说是吧?”柳氏看向默不作声的其他人。
阮萤初不管她话里带刺,问道:“拿是拿了,原来没有账本,夫人也该和我说声。”
柳氏眼光冷冷看了那些夫人们,把账本的事吐露了又怎样,无凭无据她就不怕。
“是这事呀,王妃想管事,管管她们好了,我的事就不容王妃操劳。”柳氏满不在意。
阮萤初只说:“我要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