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晴辉坦然,“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
但是谁要是敢在成为他回家路上的拦路虎,五条晴辉就砍了谁。
***
两面宿傩清晰的做着光怪陆离的梦。
他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境。
现实中的两面宿傩正在遭受无边无际的讨伐。
他快要死了。
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最忠诚的部下里梅都在等待着死亡这个必然的结果。
他们都是疯子。在必死的局面之下,男人策划了一场疯狂的谋杀。
他杀死了自己。
萦绕在京都的噩梦终于消散。
在京都阴阳师的恐惧以及憎恨之中,并非死于咒术师之手的两面宿傩又‘活’了过来。
并且展开了一场复仇。
他几乎反杀了所有参与围剿的阴阳师。
在尸山血海之中,他最忠实的部下里梅终于赶来,为他的王献上了新衣。
然后……
在赶往京都的路上,两面宿傩开始了光怪陆离的梦。
在那个颠倒的梦境中,女子为尊。
几乎失去了全部力量,如同一个地缚灵一般,他被困在了竹林之中。
这种弱小的感觉,两面宿傩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有那么一瞬间,两面宿傩以为他落入了京都无聊的胆小鬼之中的幻境。
无论是冷月还是竹林,甚至是微风,都太过真实了。
真实的让他甚至以为这一切都是存在的。
以暴制暴才是最凶恶的诅咒的本性。
他几乎毁掉了整片竹林,然后他醒了过来。
一直守在一旁的里梅察觉到了骤起的杀意,他虔诚地跪拜于地,“宿傩大人?”
动物都有趋吉避害的本能,在最强大的诅咒面前,刻进DNA中的本能让动物绕道而行。
没有弦月,没有微风,也没有蝉鸣。
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但是很快,两面宿傩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一旦阖眼,就会进入那个颠倒的梦中。
过于真实的梦境,让在冷秋的郊外睡了一宿的身体微微发凉,
这一次,诅咒之王走出了被毁掉的竹林。
几乎是以竹林的边界为线,两面宿傩清晰地体会到了体内力量的流逝,他几乎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不得不再次体会脚踏实地的微妙触感,赤脚来到了平凡的村落。
来来往往的女人们顶着他过于豪放的穿着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看啊,那个男人身上竟然穿着一个女人的衣服。”
“连鞋袜都不穿,是在勾引谁?”
“该不会是从吉原逃出来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只有两面宿傩从高处俯视蝼蚁的份了。
哪怕他并不在意这些窃窃的言论,但是他依旧感到了无名之火。
诅咒之王感受到了冒犯。
即便失去了绝大部分力量,杀死几个普通人对两面宿傩而言,也不过是吹灰之力。
就在他动手之前,偶然路过的贵族的牛车停了下来。
身形高大的仆人阴沉着脸,将两面宿傩带上了牛车。
两面宿傩:!
竟然有人能让他毫无察觉的近身!
“你没事吧?”
隔着车厢,传来的是清澈的少年音。
“哈?这家伙能有什么事。”越俎代庖的仆从似乎欺负主君的好欺,不善地开口,“你这家伙终于瞎了吗?”
车厢里的少年叹气,“甚尔,出门在外,男孩子要帮助男孩子。”
“谁要管这个,先说好,这是另外的价格。”
毕竟这个半路被捡上车的男人,一看就是个大麻烦。
是的,牛车里坐着的是五条晴辉,被两面宿傩当做刁奴的正是天与暴君禅院甚尔。
在路过村子时,五条晴辉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似乎拥有成为咒术师潜力的男人。
越是偏僻穷苦的地方,人性越是经受不起考验。
五条晴辉一直知道,普通人对于拥有特殊力量之人的恐惧。
在白发少年看来,他无意间救下的男人就是这样的特殊存在。
“不用担心,我会带你去阴阳寮,那里有很多和你一样,拥有特殊力量的男孩子。”
“哈?”两面宿傩几乎是讥讽地听着牛车里的贵族男子近乎天真的发言,强忍着没有讥笑出声。
他再次醒了过来。
在里梅关切的目光下,两面宿傩并无解释的意思,只是理所当然地吩咐道,“我饿了。”
“是的,宿傩大人。”里梅果然不再多想,毕竟在他看来,两面宿傩是如此强大!他只需要跟随在这位大人身后,仰望宿傩大人不断胜利的身影就足够了。
而在所谓的梦境之中。
五条晴辉还在指责禅院甚尔刚刚说话的语气过于凶狠。
“你都把人吓晕了,甚尔!”饶是五条晴辉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看你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