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在宴会厅里搜寻,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手掌始终被旁边人紧紧攥着。
“你怎么了?”
抬眼对上他冷峻的眉眼。
身侧绕起低压,他凑近了些,将话题挑回:“你刚刚编得那么好,那天为什么不编个合理的谎给我听?”
果然这事不解开,两人将永远存在隔阂。
真真叹气:“我刚才说的是实话。”
“那天对你说的也是实话,碰见池溪时我真的快昏厥了,但我不能去医院也不准他叫救护车,等我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当时想着要快点回家给手机充电联系你,没想到你已经在门口了。”
她偷偷觑他一眼,越说越小声。
想起他生气的样子,她心里就难受,思考了两天的解释,不知是否足够合理。心下一狠,她再次补充细节:“我醒来时真的在打点滴,医生护士都在场,我猜他们两天都在的,可以为我作证。”
见她说话语气都变紧张了,不似刚刚舌战群儒的镇定,霍一白的理智早已向内心投降。
听到不能去医院、医生这些关键词,他立即皱起眉,翻看她的手背,小小的针口痕迹还留在皮肤上,拇指摩挲滑过针痕,她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你昏迷足足两天?”
“为什么不能去医院?”
真真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他追究身体状况,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医生让我以后多休息就没事了。”
怕他不信昏厥,真真强调:“我去找医生要证明!”
霍一白摇头,将另一只手覆上她手背:“不用找,我带你去医院做全面检查,昏厥两天不是小事。”
果然,以他的脾性不会让她顺利过关,说着就翻出手机要找人联系医院。
真真摁住他手机:“等我有空再去。”
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就得耗费一天时间,若是查不出问题,又有昏厥症状在前,被安排去留院观察可还得了。
她得将全部时间花在刀刃上搞定生命值。
霍一白握着手机,以及她覆在其上的手指,问:“为什么那么怕医院?”
“只是不喜欢医院而已。”
-
宴会厅里,宾客们相识的不相识的,互相引荐客套,拿着酒杯走动,没人在意冷餐桌上的食物。
真真确实饿了,趁霍一白与生意场伙伴交谈时,她抱着碟子在桌边认真吃寿司,放了半小时的饭粒稍微干硬了,但只要牙口好,嚼起来一样有滋味。
闲着无聊她又弹出系统。
真真:编编,此情此景是不是有点眼熟?
系统:“这不就是宿主进来的第一个地点嘛。”
系统:“此情此景的分数值也很眼熟呢。”
真真:好家伙,你都学会阴阳怪气了。
系统:“KPI逼的,只能用各维度鞭策宿主。”
真真:行吧,我的分值越掉越慢了吧?
系统:“您可真会找角度,不做营销可惜了。”
系统:“正常情况你该问还剩多少,然后我就无奈地告诉你截止现在只剩950分了!”
真真:……我就不该聊这个天。
不远处,辛政与老友碰杯,余光看到女儿。
他招手:“真真?”
真真应声放下寿司,走到辛爹面前。待辛爹的朋友走开后,他才语重心地关心起女儿的情绪。
本质上,他是关心大女儿的,与林秀珍谈完确证她有问题,他便忙着找接诊的心理医生,都没来得及关照大女儿的情绪。电话催她出席宴会,除了想见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辛爹问起工作情况,真真应了几句,父女俩一时找不到话题。
应酬完商业伙伴,霍一白扫了眼宴会厅,迈步到真真身边,极自然地向辛政打招呼喊了声伯父。
辛政拿着红酒杯,脸颊氲着酒气。
“还叫伯父?什么时候可以改口?”
话问得不直接,但意思大家都懂,辛政希望女儿能尽快结婚,尤其是在林秀珍闹了这一茬后,他心里也堵有一口气。
霍一白瞥了眼真真,垂眸笑道:“我很乐意,就看伯父和真真的意思。”
真真惊诧地看向霍一白,怎么就到这步了?
又听到辛爹满意地接道:“好,好,我这就去和老霍商量。”
她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像是约好般完全不给她插话余地,辛爹说完转身就走了,眼看往霍应许站着的位置走去。
这怎么行?
真真抬腿要跟上,却被霍一白拉着手腕止住了。
系统:“哦豁宿主你紧要关头还有空结婚?”
真真:不是,你别吵。
“我有话和我爹说。”真真甩了甩腕子。
霍一白仿佛没听到似的,牵着她往宴会厅外走,使的力道却像是拽。
“我们回家吧,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