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那少年的声音重新响起:“对不起,本灯寺桑。以我为中心这个假设问题,我想现在的我可能暂时无法回答你。但是从你的话语中我能感觉到,你说的那个朋友其实非常想帮助她的友人吧。在是与否的天平上,从产生这种念头的那一刻起,结果其实已经显然倾向了另一端。”
“你的朋友之所以无法做下决定,也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的,习以为常的认知仍旧束缚着她,但是她的心早已为她下了决定。”
“我想,那个病的很严重的朋友是对方非常珍惜的人吧。”
“啊。”本灯寺友和低声回道,“我想是的。”
“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粗浅的想法,希望能帮你稍微解开一点茫然。很抱歉,无法给你更加确切坚定的答案。如你所说,我十分能理解她的立场,因而我本人处在这种情况下想必也会经历同样的思想挣扎。”
“哎,虽然以我现在的处境来说,实在算不上有脸对你说什么提供有帮助的建议。”
“不,夏目君。”本灯寺友和站直了身子,“我很感谢能够和你聊聊你的想法,你说得对,最终的决定在最初的那一刻其实已经下决了,而我也有承担相关后果的决心。谢谢你夏目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再见。”
本灯寺友和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被挂断电话的夏目贵志无奈地想:‘话说到最后,你已经完全抛弃了你有一个朋友的设定了啊,本灯寺桑。’
和夏目贵志聊过以后,本灯寺友和心里有了决断,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她终于踏上前往金井综合病院的道路。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挺晚了,想必网球部的其他人也已经回家了吧,正好适合聊点私人的,不可为他人道的话题。
‘扣扣扣。’本灯寺友和敲响了灰色的病房门。
“请进。”幸村精市已经投过房门上的玻璃窗看见了来人,正在笑着挥手,“你来啦本灯寺桑,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明天可是个大日子,我怎么可能会不来看望你。不过这么晚了才来打扰你,确实对不起。”本灯寺友和摸摸后脑勺,一边在病床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一边说道。
“哈哈,不用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是开玩笑的,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嘛,我想也是,我还是了解你的为人的。”
本灯寺友和嘟囔了一句,然后正了正脸色接着说道:“那么,我现在单刀直入的说了,幸村君,虽然很突然,但我这么晚才来找你其实是有原因的。”
幸村精市给了一个略感意外的表情,点头示意本灯寺友和继续发言。
“你还记得有一天你和我一起遇上了一位迷路的老奶奶,并且帮助了对方吗?”
幸村精市有点疑惑她为何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却还是点头说道:“是,我记得这件事。”
“我接下来要说的和这件事有点关系又没有太大关系。”
幸村精市更加迷惑了:他的经理到底在说什么?
本灯寺友和接着道:“想必通过那天的事件,你多多少少有点感觉,我有一些与众不同的能力。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不相关的普通人的,但是你的情况有点不一般。幸村君,其实我之前在你的病房里留下了我的式神,所以我听到了一点消息。”
说到这里本灯寺友和有点不好意思,“先声明一下,我不是故意要侵犯你的隐私的,我当时只是想要帮忙。。。我知道这点是我不好,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做这种事,对不起。”低下头认真道歉。
幸村精市有点惊讶又有点哭笑不得,只是说:“突然得知这种消息确实让人有点惊讶,不过你也是好意,没关系的,我不介意。”说着说着他又红了脸,问道:“请问一下,这位式神是否能够与你共享视觉?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本灯寺友和疑惑地回答:“我的式神没有这种功能,我什么也没看到。”
幸村精市微微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本灯寺友和一时不解,但没有过度纠结,因为她的脑子已经被另一件更重要的是占据。
“言归正传,我想说的是,幸村君,通过我留下的式神我听到了。”然后她的声音变轻了一些,“医生说你明天手术的成功率不高。”
听到这里,幸村精市的脸色有点难看。不是因为这件事被人知道又被提起让他觉得不开心,而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未来有点迷茫所以有点伤心。命运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上,是一件让人很难过的事情。
“我的能力对明天的手术没有任何帮助,也无法提高手术的成功率,或者让你痊愈什么的。”幸村精市不知道这场对话到底要走向什么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