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在一番挑挑拣拣之后,两人选了《后天》这部片子。
福克斯电影公司在特效这块砸的资金相当到位,两人渐渐都看入了迷,片尾曲响起的时候,端木瞳仍沉浸在剧情里,她忍不住问身边的男人:
“甚尔,如果是你遇到这样的灾难会怎么做呢?”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那瞳桑你会怎么做呢?”
“分明是我先提问的,好狡诈!”端木瞳抗议完倒也认认真真地思索起来,“我的话……唔,应该会觉察到天气异常的时候跟随大部队躲进图书馆吧?人多比较暖和一点,而且……”
情不自禁地拿脸在已经睡着的惠惠身上蹭了一下,吸了一把小奶娃身上的奶香味,她这才把因电影引起的激荡情绪平复下去。
“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活下去,我是无法忍受的。”
那种全世界的人类都灭绝了主角一人独活的剧情,她是承受不来的。
“唔?”禅院甚尔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地出声,“我还以为瞳桑是那种无论在何种环境都会努力拼搏的类型呢。”
“那也要结合实际情况的吧?”端木瞳认真地反驳他,“像这种极端寒冷的环境,身处户外的人基本上都死了吧?人类是社会性动物,没有同类交流沟通,一个人活着会憋疯的吧?况且没处理干净的生活用水电,没有各色美食等享乐事物……啊,超过一天不洗澡,光是想象我就觉得浑身发痒了。”
“噗——”禅院甚尔差点被茶呛住,低低笑了起来,“咳咳,不愧是瞳桑,一本正经讲着笑话呢。”
“喂!不是你让我假设的吗?”接收到瞳递过来的杀人目光,甚尔圆滑地转移话题,
“我的话,应该会像那群狼一样在野外生存吧?或者找个大基地混?……嗯,还是找个大基地吧,毕竟瞳桑说得也对,一个人的生活质量比不上一群人呢,而且人多混乱的地方我更如鱼得水嘛。”
“是哦……说起来,咒术师的身体素质普遍比普通人要强得多吧?”端木瞳跟随他的话思考了下,得出同样的结论。“到时候想必有很多资源和搜索任务是只能咒术师去执行的,那适当地提高报酬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这么大的灾难肯定会诞生特级诅咒的吧?……这样一想,反倒不知道哪种情况更恐怖呢。”
“……”甚尔有些无语地看着陷入自己思绪自言自语起来的瞳,心里暗想:分明拥有你这种想法的才是灾难吧?
最后熬到零点时端木瞳已经跟惠惠两人抱成团睡死在客厅的沙发上了,禅院甚尔熟门熟路地将两人一起抱起抱回楼上的房间——这捡尸也是做得相当熟练了。将人安置在床铺上后,他站在床前,看着一大一小搂抱在一起的睡颜,心灵感到一片久违的宁静,心底某个一直在漏风的空洞里吹出的风也仿佛稍稍小了一些。
“……新年快乐。”他张开嘴无声地说道。
立本人过年要连休三天,端木瞳抱着惠惠在那里摆镜饼。四方的盒子,叠两个圆圆的饼,再摆上昆布和柿饼,最上面放上一个小橘子。以瞳对细节的追求,这个镜饼必然摆得两边对称,叶子一样长、就连昆布和柿饼的角度都要一丝不差。
看她一边折腾一边跟惠惠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禅院甚尔不由得提醒她动作快些,别忘了待会儿还要去参拜神社。
提起这个端木瞳就拉长了脸——她是真的觉得穿着和服挤在一大堆人里是一件令人窒息的事情。上辈子在禅院家有特权可以走特别通道,去年她一个人,想不去就可以不去,然而今年就不一样了。哪怕是叛逆到离家出走的甚尔,在这点上依旧很遵守传统。她只能把自己拾掇好后不情不愿地出门了。
出门没多久,当她漫不经心的视线扫到走在前方的甚尔时,忽然想到:甚尔的生日就在昨日,她记得禅院家之前可没人给他过过生日,还是认识了真诚以后才有人记得他的生日,但因为大晦日那天祭祀、洒扫的事情很多,一般也只能给他准备一份礼物和一个生日蛋糕什么的,想象一下幼小的小男孩在生日那天什么都没有,只能靠元旦这天拿点岁玉骗骗自己当生日礼物什么的……啊,她的良心好痛。
“甚尔,你一直抱着惠酱走了那么久,要不换我来抱会儿吧?”脑补过度的她带着满脸慈爱的表情关爱“可怜”的甚尔。
“……可别小瞧我啊,瞳桑。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呢。”甚尔的直觉告诉他她在想些奇怪的东西,最好拒绝比较好,于是他果断拒绝了。
“……”狗男人,白浪费她的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