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弦跟薛寻雩双手插兜,走在老街上。
这地儿来回拆建好几次,曾经的学校已经被居民楼覆盖。
但有条路还在,两侧梧桐叶子掉完,依稀能瞧见几分曾经的光景。
“育才搬到金桂路那边了,要去看看吗?”薛寻雩问。
“不去了。”陆弦说:“不是一个味儿。”
“怎么了,忽然这么怀念?”
陆弦没办法告诉薛寻雩,他是死了一遍又活过来的人,心里总有丝丝缕缕对上一世的牵挂,见见就好了。
而上一世离开时,陆弦把所有财产都给了薛寻雩,不多,十几万,陆家人不用他管,江揽想来也不稀罕,当时走投无路,自以为安排妥当,可现在清醒了再想想,丢下薛寻雩一个人,被欺负了怎么办?
“哎……”想到这里陆弦转过身又张开怀抱。
薛寻雩早有预料般一把推开:“你特么正常一点儿!再这样我打电话喷江揽了,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陆弦也不生气,而是看到一家店:“嘿,那家福源麻辣烫店还开着!走!”
高中时期陆弦也没两个零花钱,都是苏凝月想起来了给他两张,跟陆晏安得到的没法比,但勉强够花,陆弦跟薛寻雩没什么不良癖好,不抽烟不喝酒,泡吧也很少,多数时间就是买吃的。
福源麻辣烫曾经就是他们的心头好。
老板没换人,瞧着稍微苍老了些,眼角皱纹多了,听到门铃响,下意识说了句“欢迎欢迎”。
老板端来了水,一见到陆弦他们,脚步稍显停顿。
陆弦见状笑着问:“认出我们了?”
老板看向薛寻雩,语气缓慢又笃定:“你是不是……之前在校门口跟周围的混混干起来,一打四很凶猛……”
薛寻雩刚要说“正是在下”,就听老板继续:“但是跑路时没踩稳,一屁股坐进我拖地的水桶里,起来后裤子上淅淅沥沥的。”
薛寻雩:“……没,没有的事,您认错了。”
陆弦撑着下巴捂着嘴。
老板:“就是你!我当时新买的水桶,你直接坐碎了!”说完指着陆弦,“你俩关系好,一周要来我店里至少三回,对不对吧?!”
陆弦笑开,“对,难得您记得这么清楚!”
“嘿,老顾客嘛都是,好久不见你们了,都工作了吧?”老板说着往厨房走,“篮子在那儿,自己挑菜,我记得你们爱吃土豆粉,给你们免费加两份!”
“谢谢老板!”
那点儿宿醉两口麻辣烫下去就冲干净了,陆弦夸赞:“就是这个味儿!”
老板也十分高兴,“好吃就吃完,学校拆掉后,很多学生嫌路远,都不来了,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俩。”
陆弦跟老板连吃带聊,前后两个多小时。
最后结了帐,老板将他们送出小店。
陆弦笑着挥挥手,心里很舒坦。
薛寻雩问:“接下来去哪儿?”
“我给你买个板子,要不?你最喜欢的那款。”
薛寻雩:“我去……你干嘛?”
“你就说要不要吧?”
“我傻·逼吗我不要?!”
两人又风风火火冲往市中心。
薛寻雩也不懂陆弦哪儿来的兴致,但他在兄弟身上看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追忆跟怀念。
薛寻雩哪怕跟封锦在一起后,也没有刷他卡的习惯,有个画画的板子盯了很久,一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舍得买,今天陆弦掏钱,他可就不客气了。
买完从店里出来,薛寻雩抱着板子一脸喜色,活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陆弦失笑:“还要什么?”
“够了够了,你……”薛寻雩说到这里忽然一顿,跟着神色冷肃危险起来。
陆弦顺着他的视线……
哦豁!冤家路窄。
这座世纪城云集各类奢侈品牌,入驻加盟的全是一线,寸金寸土,吃喝玩乐齐全,而且就在楼上,有一家很有名的清吧,此刻陆晏安跟三五个狐朋狗友就站在电梯口,朝着他们看来,陆弦甚至瞥见了许久未曾照面的楚迹。
楚迹不是重新谈了Omega吗?又跟陆晏安和好了?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你猜猜,陆晏安会上来打招呼吗?”
薛寻雩闻言语调懒洋洋的,“送分题,哪回有这种机会少了他的表现? 人越多越好,不遗余力往你身上抹黑。”
陆弦:“那我就不能客气了。”
薛寻雩顿时来了精神,陆弦这调调不对!
果不其然,陆晏安走上前,身后那堆人跟着他,楚迹倒是步伐慢吞。
“大哥。”陆晏安轻笑:“好巧啊。”
陆弦点头:“挺巧的,你呢?跟朋友出来玩吗?”
“对,有个朋友刚回国,打算聚聚。”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