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弦活动了一下肩膀,“喝醉了还挺沉。”
关上门,室内幽暗,薛寻雩发出轻微的鼾声,青柠香味浅浅飘荡。
江揽跟陆弦挤浴缸里洗了个澡,等擦干净躺床上,江揽裹着浴袍跟个学者似的,仔细观察陆弦的小腹:“我怎么感觉一天一个样?”
陆弦笑道:“是在长啊。”跟着他语气一沉:“哥,那个封锦,不会找小鱼麻烦吧?”
“我盯着呢,放心。”江揽说:“但小鱼喝醉酒胆子也太大了。”
“不应该啊……”陆弦皱眉,“小鱼对亲疏远近界限分明,从前也有醉酒的时候,但也是跟熟人闹着玩。”
江揽问道:“除了你他还跟谁闹?”
陆弦怔愣一瞬,脑海中浮现一个场景跟一个模糊的名字,“何……兴。”
江揽第一次听见:“谁?”
“高中同学。”陆弦语气不善,“跟岑查一样,他那时也是被欺凌的对象,家境不行,又总是一副怯懦胆小的样子,放学后在小巷道被人欺负,让他下跪,正好我跟小鱼撞见了,就帮了一把。”
江揽听出自家Omega情绪不对:“然后呢?”
陆弦跟着坐起身,有点儿咬牙切齿:“我就跟他说,别人跟你不玩,我们跟你玩,还傻.逼兮兮的结为兄弟,喝酒盟誓,结果没过两个月这个脑瘫就跟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一伙了,我给他买了半个月的早饭!”
江揽皱眉:“他再反过来欺负你跟小鱼?”
“算不上欺负,我跟小鱼脾气爆,打不过也打,一般人不敢惹我们。”
陆弦说的云淡风轻,但江揽心知远不止如此,他们总有疏忽的时候,加上Omega跟Alpha在力量上相差悬殊,哪怕打个平手,想来也要脸上挂彩,疼个三五天。
“乖宝,再说些你上学时期的事情。”江揽躺进被窝里抱住陆弦:“我想听。”
“好哦。”
陆弦忘记说到哪儿了,睡意袭来,他嗅着江揽的信息素安心阖眼,等醒来天色大亮,瞥了眼墙上钟表,八点半了,陆弦没喝酒,不存在断片,他记着江揽的叮嘱缓缓坐起身,琢磨着薛寻雩醒了没。
醒了,吃了半碗粥正半死不活的在沙发上摊饼。
陆弦洗漱好下来,正好听见薛寻雩询问江揽,“我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情吧?”
“你也知道丢人?”陆弦冷嗤,“你昨晚大胆,十头牛都拉不住。”
薛寻雩按住太阳穴,唉声叹气。
江揽给陆弦舀粥,开门见山:“小鱼跟封锦之前见过吗?”
陆弦怀孕后反应慢半拍没注意到,薛寻雩几乎是话音刚落就投来锐利的一眼,江揽察觉危险,心知不能问了,于是岔开话题,“你像个老熟人一样占人家便宜。”
薛寻雩捂住脸。
陆弦从来没先想过薛寻雩会隐瞒自己,见状以为这人不好意思,只无奈说:“你也不挑个脾气好的,那是尊煞神。”
是……是吗?薛寻雩记忆中封锦脾气挺好的。
没错,他昨天虽然喝的酩酊大醉,却在看见封锦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正如陆弦所说,不是熟人他根本不搭理,更别说上手了。
那种Q弹感觉仍留有滋味,薛寻雩耳根火烧一般 ,妈的……
江揽则心中有数,这二人真的认识,但薛寻雩不想说。
薛寻雩的衣服一身酒气,生日过去,他也不想穿那件红色夹克,简直耻辱!好在身量上跟陆弦差不多,就借了基友一套。
江揽:“我开车送你。”
“陆弦不是有一辆小摩托吗?”薛寻雩略带烦躁,看起来很想一个人待着。
陆弦在车库角落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小坐骑,发动了好几下才成功,不过半新,薛寻雩也不客气,“反正你现在也用不上了,我那辆正好要淘汰,我先骑走。”
“去吧去吧。”陆弦一脸同情,他了解薛寻雩,看样子昨晚的事情已经可以列为“小鱼人生十大黑名单”之一了。
薛寻雩吹着和煦的风,骑着摩托嘟嘟嘟走了。
“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陆弦喃喃。
江揽站在身后一言不发,不敢说,他惹不起薛寻雩。
车速很慢,薛寻雩整理思绪。
风将回忆带远,那是薛寻雩第一次在路上捡人,豫都迎来了连绵不绝的阴雨天,他作为一个宅男,也只是出门去便利店屯一些食物,回来的路上,见一个人躺在路边浑身颤抖,裸露在外的伤口已经被雨水泡发,薛寻雩看过不少社会新闻,一些人心存善意帮助流浪汉,结果却是农夫与蛇,更别说自己还是个Omega,可跟着,地上那人动了动,蜷缩的手指张开,指骨非常好看,但是指尖甲盖翻飞,露出血肉,看着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