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时心里正气闷着,闻声转过来,幽怨地看了过去。
“反正、你睡觉时不能睡得太死,得留心你身旁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余安轻咳一声,“比如什么香香软软的女子啊......”
陆允时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怒极反笑,“你都不跟我回去,我作甚也不要你管。”
赌气的话才刚吐出口,陆允时便懊恼不已,这般小家子气的话,他不应说出口来。
可余安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转过头,摆了摆手,“行,大人快回去歇息吧,记得若是可以,睡觉的时候睁一只眼睛。”
又一次被敷衍过去,陆允时蹙眉,眼里不仅仅是怒意,还有一丝无力感。
看着榻上的背影,他忽然问出一句话,“余安,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去医院清创了下手术的刀口,更新有些晚了(滑跪致歉~)
这章是过度章节,明天长更~
第44章 各怀鬼胎
明鸢从净室退下, 才出门便碰见了步履匆匆的叶衾。
少年一身黑色役袍,乌发高高束起, 身上肆意的气息张扬而浓烈, 可转瞬就蔫儿了下来。
叶衾呆呆地握着手里的白帕,眼神有些躲闪,“你......你......”
少年支支吾吾“你”了半晌, 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耳根子倒是红了一大片。
还是明鸢先行退开一步,脸上冷冷淡淡, “那夜你就当无事发生,不用挂怀惦念。”
言罢, 便抬脚离去。
不料本来内心羞涩而不知晓怎么搭话的叶衾, 一听此言, 瞬时心里一片慌张, 继而便是一股怒气。
他转过身, 见到明鸢大步往前走去, 那抹白色身影与那夜朦胧视线中的颤.抖女子有些不一样。
“明鸢姑娘!”
叶衾跑上前,拦在女子身前,有些恼怒:“明鸢姑娘, 怎么能当无事发生,我会对你......对你好的。”
“不用了。”
明鸢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叶衾口中的话对她而言根本就是羞辱, 他那夜唤的根本不是她的名字, 还谈什么好不好的!
“叶衾。”
冷沉的男声响起, 叶衾追上的脚步一顿。
陆允时踱步上前, 修长的身形要比叶衾高上半个头, 垂眸看着少年手上醒目的白帕, 想到那日在大街上所说的话,“这是你那日所说的东西?”
“啊......是的,大人,”叶衾将白帕递上,“余安被带到诏狱前同我说的,便是这张白帕,上面留着一点血迹。”
白帕是寻常的布料,无甚稀奇,但上面沾着的血迹却已有些暗沉。且不同于旁的血迹,这应该成为融合的血点,虽在白帕之上,但依稀能将这血点分离出来。
是西域画骨师的手法。
分血验毒。
*
斜阳西坠,院子里摆弄花草的人影被拉得长长的。
“第三回 弄那株花草了。”余安抻着脖子喃喃,偷偷从窗户缝隙往外看去。
见那女医身影逐渐远去,余安才坐回榻上,心里默默思忖着。
晨间卯时、日正午时、晚间酉时,这是那名女医捣鼓那株紫色花草的时辰,分毫不差。
这可不像是寻常人家养护的花草,倒像是为了制成什么药物。
原先她觉得院子那些药草有蹊跷,不过是因那日,女医强行灌她喝药时,褐色的药汁上飘着的正是那些紫色的花瓣。
那股花香十分浓郁,却又若有似无夹杂着些别的味道,令她起了疑心。
但今日她一直暗中观察着,心里笃定那紫色的花草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毒物倒是不太像,毕竟当日她被灌了药。那应当就是解毒的药了,可这里人烟稀少,像是圈出在外的一处小院。
会是给谁解毒呢?
忽然,余安脑中白光一闪,一个红衣身影出现在脑海里。
孟纸鸢,右腕生着附骨,需要药囊治伤的孟纸鸢。
顾淮说过,她在他的手里。
余安摸了摸右手腕,心里万千思绪翻飞,经此一劫,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天和医馆命案、敛房验尸、医馆药囊和竹简——
太顺利了,就好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一般。
她双腿环膝蜷起身子,心里思量着,不论其他,便是叶衾和明鸢在偏郊之地查了这么久的药囊线索,竟然无一收获,单凭此应该是没有猜错的。
是她粗心大意了,天和医馆的药囊......也许并不是真的,而是一个引颈杀戮的陷阱。
“抹药。”
幽幽的一道男声响起,余安猛然回神,定睛一看来人是谁,柳眉蹙起,抱紧的双膝也往后缩了缩。
这两日,顾淮是第一回 来。
男人前些日子的疯言疯语,将她腰腹之间弄的一片青紫,余安心有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