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里,真的没事吗?”余安囫囵问出口。
陆允时不解,眼露狐疑,“哪里?”
“就是......那里啊。”
“那里是哪里?”
余安羞愤欲死,一时间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在马上同他说这些的事情,简直是蠢笨如猪。
“没什么,我胡乱说的。”
陆允时一头雾水,二人几次争执下来都是余安有意无意的避而不谈,见她不欲再说还一脸神秘的样子,陆允时反倒穷追不舍地追问起来。
“你说的那里,到底是哪里?”一遍两遍,不问出来不罢休。
余安被他问的烦了,气得红着脸脱口而出:“就是你方才......着我的地方!”
空气凝滞,鸦默雀静。
陆允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竟不知余安是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甚至更为羞恼的是,原来在余安心里,他竟然一直是个无用之人。
巨大的冲击过后便是气恼,陆允时脸有些红,竟然也有些难以启齿。
“你是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胡言乱语。”
说都说出来了,余安染着绯色的脸慢慢褪了些,她有些难为情地揪着白马的鬃毛,这种事情说出来,对任何一个男子都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更何况是一向骄傲的陆允时。
她慢慢吞吞,“不是风言风语,江州那回你中了毒,大夫临走前叮嘱我的,说你那......不太好了,所以那日你醒来时,我才给你......煮了碗汤。”
“!”晴天霹雳般,陆允时呼吸都停住了。
第一回 冷静自持的他,在别的事情上有些失智,“你所言当真?”
余安听到身后人震惊的语气,知晓他应当是难过了,想了又想,还是抬手轻轻拍了拍陆允时搂着她腰的手臂。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能那啥嘛,再说了,汴京医术超群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是治不好,你别这么担心。”
陆允时只觉得耳边嗡鸣,听不太清余安在说些什么,脑海里想起不久之前的那次。
小院里,余安主动拉着他的手却没有到最后。
后来又跟他说不是与他......原是这般。
是因为余安早就知道,他不行。
余安不会那这种事来骗他,所以是真是假全凭那大夫一面之词,他......不信。
好似一棒槌锤在了天灵盖,陆允时霎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偏偏余安怕他沉默良久是太伤心,软下语调凑近了一些,轻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你方才不是都......我了嘛,也许,也许好了呢。”
少女轻声的语调,无意中后面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是意犹未尽。
正值弱冠之年的人,血气方盛,最受不住的便是心上人,在不经意中一句又一句的撩.拨。
陆允时握紧拳头,忍了又忍,才哑声叫了一句名字:“余安。”
压得极低的嗓音,带着又变热的气息扑了过来,余安的心忽然跳了起来。
她听到身后人低声道:“我想亲你。”
“我想亲你。”暗哑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般,由不得人抵抗,非要钻进人耳朵里。
余安的思绪还停留在“陆允时到底行不行”的事情上,陡然间听到身后男人冷不丁来了这一句,傻愣愣地不知所措。
连日来的争执和冷战,她自认为陆允时就算面上不为所动,但心里还是对她有气的。
所以她推开他,他也就真的走远了些。
可如今二人同坐在一匹马上,她的后背牢牢倚靠在他宽大的胸怀里,她不过是随意说了几句让他不要难过,什么都没做,陆允时就好像瞬间将她几日前说出口的狠话忘了精光。
甚至现在还一直蹭着她的脸,说想亲她?
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和师父一起捡到的一只幼猫,捡到时身上脏兮兮的,白色的绒毛沾满了泥土,瘦瘦小小,蜷缩在角落里。
养了些日子之后,幼猫长大了,变成了一只白净高傲,慵懒随意的白猫。即便是对着师傅,也从来都是爱搭不理,仰着脑袋鼻孔朝天。
可独独对她,回回俯下脑袋,蹭她的手心,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她。
看着时不时用鼻尖轻点她侧脸的人,余安竟觉得陆允时和那只猫,有些像。
可那时白猫讨好地往她手心里钻,她会笑着把它抱在怀里,使劲地护着。但陆允时这样讨好她,心里却涌上了几丝心疼。
不该的,他那么骄矜的一个人,不该为了旁人这样的。
奇奇怪怪的心绪堆在心里,余安有些出神。
晨曦的朝阳悄然东升,旭日光线透过叶缝洒了下来,落了几道在陆允时被玉冠高高束起的青丝上,而发端之下的鬓角已微微渗出了汗珠。
从云雾还未消散时,心上人软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那处时,单纯懵懂地撩拨他时,他就在忍。如今,都已经青天白日,四处亮堂了,他有些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