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发那种邮件给整个公司的只可能是青池。我是受害者。但是上面的那些人还教训我说'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的话,可能会成为公司的问题,以后要注意和下属的关系。‘我还道歉了。但是为什么我要因为青池做的事而道歉。太岂有此理了。”
酒吧老板有些为难地看着这位大声的常客。平时的他不会这样喝酒,因为他也清楚这是不好的酒客的行为。但是只有今天,他连这些表面功夫也没有心情做。为了寻求安慰而硬拽了矶野过来,但是男人只是适当地应和一下根本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他似乎认为这只是醉汉的胡话而已。这种冷淡的态度,今天也格外地让大河内心寒。
但是,没有必要伤心。自己也只是利用矶野而已。因为他一直很听话,水平也马马虎虎,就选择了培养他。像矶野这个水平的策划,满大街都是。要是哪天觉得碍眼,随时都可以换掉。在公司里面,说到底,人际关系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部长说了让我注意点。但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男人在哪里,这让我怎么注意。”
突然回想起中午见过的小菅的脸。他斩钉截铁地说不知道青池在哪。没有道德的男人……
“那个男人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那种可恶的邮件可能还会寄来。回去公寓的话,也许那个男人就守在门前,然后想尽办法折磨自己。这个地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折磨神经的恶作剧,难道要一直持续到青池的气消了为止。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会失去周围所有人的信赖。
不想回公寓。但是即使说了害怕一个人回家,像他这样一个大男人,有谁会护送他回去呢。恐惧与烦闷交互,大河内只能借酒浇愁。渐渐酒意涌上,不知何时意识突然中断。
感受到轻微的震动,大河内从舒适的睡眠中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往门町的方向。这个人住在子伍目站的附近的sateraitu公寓。要找不到的话,就叫醒他好了。”
把自己像行李一样扔进出租车的人是矶野。大概是认定自己醉死了,连告别时的招呼都省略了。大河内有些空虚地盯着矶野因为扔掉累赘而一脸轻松的表情。不过这难受,也只是持续了睁开眼的那几秒钟。
在司机的用力摇晃下睁开双眼,已经到了公寓门前。付款后,脚一踩到外面的地面,发出啪的一声水声。冰冷的雨点,接触到因为醉意而火热的脸颊上很是舒适。于是大河内仰脸慢慢走在雨中。进了公寓的大门,雨点消失之后,沿着脖子渗到背部深处的冰冷雨水,让他不由打了个寒战。
自那之后一直害怕不已的公寓,突然变得一点也不可怕了。就连青池也不算什么。想来的话就来吧。大河内握紧双拳进入战斗意识。那个男人被公司开除了。也就说“败给了”自己。而自己是“胜利”的一方。这种丧家犬,再怎么吼叫,又有什么可怕。
靠着电梯的墙面,大河内开始慢慢地左右晃动。仿佛被放在摇篮里一般,淡淡的悬浮感由于突然的停止而中断。强烈的呕吐感涌上来的同时,电梯门缓缓打开。大河内以踉跄的脚步奔出电梯,跑近楼梯一角就忍不住吐了。没有顾忌公共道德的余裕,因为怎么也无法忍耐。
吐干净后,压抑在胸口的不快感也消了些。转移视线离开呕吐物,想着总之先进房间,大河内抬脚走向通向房间的走廊。但是不听话的双脚没有向前移动,反而交缠在一起,大河内狠狠地摔了一跤。冲击过后几秒,痛觉才袭来,之后才响起呻吟声。脸颊接触到的微带湿润的水泥地板,传来潮湿的泥土味和雨声。本应寒冷的水泥地却感觉很是温暖,连站起来也嫌麻烦,大河内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这般过了多久,大河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拉起。
“矶野……”
大概是把自己粗暴地塞进出租车,心有不安,部下最终又跑回来照顾自己了吧。由于有人在身边的安心感,大河内趴在别人的背上再次闭上了双眼。“钥匙在哪里?”
站在门前矶野问道
“钱包……里面……”
矶野在包里摸索着,拿出了钥匙。开门后,打开了走廊的灯。不适应耀眼的灯光,大河内紧闭上了双眼,这时男人命令道:“把鞋子脱了。”大河内乖乖脱下鞋子,再次被背了起来。
被横放到客厅的沙发上,领带被松开,衬衫的扣子也被解开。摆脱衣服拘束的舒畅感,让大河内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若是平时的话,肯定就这般陷入沉睡。但是,这次却由于寒冷,怎么也无法如愿。几次差点睡着,就是一个喷嚏。吸吸鼻子,抱紧肩膀,摩擦着身体寻求热量,大河内渐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