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喝两杯好了。
他定了个度,菜还没上齐,酒就摆在桌面上了,刘长明亲自给他们斟满酒,并举杯:“这一杯,我先敬大家给我刘某一个面子。”
一饮而尽。
酒局就是这样,时间越早他们越玩的开,才上两个菜,三杯酒已经下肚了。
沈意觉得他不能再喝了,他刚放下酒杯,正拿起筷子时顾持起身了。
alpha端起酒杯,朝着沈意的方向说:“沈总,我敬你一杯。”
顾持是带着笑意的,也是挑着刺的:“祝我们日后多多来玩,保持合作啊。”
沈意敛了笑意,他眼眸极黑,一动不动的盯着顾持,他不显情绪的举起酒杯,连喝了两杯下去。
对方是有意而为之的,他和顾氏的合作很少,大方面的几乎没有,刚刚的话是在暗示连顾氏掌权人都要巴结他,其他人就不用说了。
周遭在起哄,吵的他耳膜发胀,酒精在胃里翻滚,灼烧,他打了手势让他们安静,沈意低头勾起嘴角,他的眉目张扬起来:“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玩个游戏,输了罚酒。”
“玩什么?”
“就……”沈意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稍侧着头,神情乖戾,“比大小吧,玩点大的,每一次满杯。刘总,准备两幅扑克牌。”
他脱了大衣,搭在椅子上:“咱不得给自己找点乐趣。”
点数大小,靠运气玩,会玩的自然占上风些,顾持挑起火头,但相反玩了两把就歇了。
可沈意不能。
这些二十多岁的alpha言语里总是带点别意,在沈意又一杯酒下去上开始起哄,夸他酒量好,不愧是能撑起沈氏的omega。
他酒精上脸,眼尾就带着红,撑的他面容更加娇艳,他像是刻意一般:“哪里,我酒量不好,各位还是要让着我。”
他18岁开始涉及沈氏,怕落人口舌,从基层干起,每天喝不完的酒说不完的客套,那些人总会针对他多一些,就因为他是个omega,他在无形的打骂中陪笑,喝到吐还是要喝。
现在依旧有人会带着偏见看他。
他牌玩的好,像是没在意这些混账没过脑的话,他赢几把就给个甜头,可还是不可控的喝不少,他端酒的手腕都在颤,如若不是赶来的张时阻拦住了他,他还要喝。
酒桌上菜没动几口,都是喝多的酒鬼,还有坐姿端正的顾持,冷脸看着这场闹剧。
沈意挣脱开张时,他动作很慢,倒了半杯红酒走到顾持面前,他举到眼前,在光线下的眼神专注又带着戾气:“顾总,祝我们合作愉快。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给你赔个不是。”
他手腕一松,玻璃在接触到地面的刹那就四碎开来,停顿放大了看。
破裂的是他过往的不甘,他敬给底气,敬给张扬,敬给轻狂。
红酒溅湿了顾持的裤脚,掩盖住了他眼底的错愣和不解。
沈意也不在意,他低笑出声,不留情面的转身走了。
张时不敢多说话,他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只感受到了沈意低迷的情绪,刘长明准备的房间就在上面一层,beta刷开房门后omega就先挤了进去,他抵住门,没让人进来。
他手指抽走张时指缝的房卡,他说:“让哥一个人待会,你去休息,有事打电话给你。”
他不待对方回答,就关上了门,刚插上房卡,几道暗黄的灯光给了他前进的环境,他咬紧牙关,呼吸急促起来,他往前挪了一点,下一秒就冲进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
他本就没吃什么,全是酸水,胃痉挛的抽着疼,他瘫坐在地上,眼神迷离的着,一眨眼,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冰凉的触感让他大脑发蒙。
连他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哭。
沈意说不出话来,前前后后吐了四次,越往后胃收缩的就越厉害,他捂着胃身子发着抖,连着生病耗完了他的运气。
地下太凉,他怕又发烧,拖着昏沉的身子不稳的往床上走,他把自己摔在上面,蜷缩起身子,手指下意识攥紧床单,头上的冷汗不停往外渗,他发不出音,张着口只能发出类似抽泣的极快的短音节。
房间光线很差,他把自己藏在光边沿边,翻来覆去的止不住疼痛。
后背早已潮湿一片,他意识开始不清楚起来,躺了多久他没看时间,只知道他手指都无力收紧,沈意扯着临走前带上的大衣,从里面拿出了手机,他看不大清了。
依稀看见两个字就拨了过去,响了很久“张时”才接,沈意眯着眼,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开了扩音,侧躺着身子,语气都带着些难过:“时崽,能给哥送胃药过来吗?哥难受的不行了。”
他已经很多年没叫过当初取的亲昵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