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如同奔赴他执着的大义那样,也执着于她。
老实说,她还挺满意的。
只是……
“都和你说了,你穿袈裟很不好看,怎么还是换上了这种衣服?难道磐星教不穿这种衣服,就不能彰显出你教主的威严吗?”
女孩子的本能在提醒她,这一次的独处和上一次比,根本就不一样。那一次的他,在面对她的时候,是温柔的,是不想离开她,痛苦又手足无措的。
但这一次……
芽衣抬眼望过去,没有在夏油杰眼中捕捉到熟悉的神情,反而坠入了一片深沉的海。
她下意识地伪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亲昵地开口抱怨。
曾经的他,在听到她吐槽过哪些衣服不好看之后,就再也没有去买过类似的风格。
更别提是这种她早早就表现出来了极度厌恶的袈裟。
“是吗?”
可这一次,对面却只是给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回复。
他靠近过来,没有脱下他身上的衣服,甚至没有避开她床边那些一向会被偏爱的毛茸茸装饰。
冰冷的手伸了过来,不轻不重地抬起她的下巴揉了一把。
“不喜欢吗
?”
“……”
浓重的阴霾覆盖在心间,疲惫的身体终于缓慢的传递出新的信息,芽衣明白过来,她少了什么。
咒力,不见了。
诡异地消失在她身体中,连一星半点残留下来的痕迹都没有,就仿佛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和之前那一次使用咒具压制了她的咒力不一样,芽衣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咒力应该是被强行从身体里抽出来,抽到干涸,连潜藏在身体肌肉中强化身体的那一些都没有了,所以她现在才能弱小成现在这样,连靠着自己站起来都很困难。
咒力不是万能的。
就是正常的咒术师,被粗暴的抽干后,都有可能废掉。
流淌在体内的咒力消失后,同样一起消失掉的,是盘踞在她手上的那些诅咒。
阴冷的感觉褪去,灰黑色的指甲也重新变回了粉嫩的样子。
所以……这就是甩脱了诅咒需要付出的代价吗?
是夏油杰为她选择的,他可以接受的代价吗?
怎么可以这样啊?
实在是太过分了。
-
冰凉的手掌覆盖到眼睛上。
“在想什么?”
身侧有衣服触碰的细碎声音传来,夏油杰的嗓音里含着叹息:“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的眼睛。”
大概是说过的吧。
没有那么明白,但他总是会很喜欢注视着她的眼睛。
那样毫不掩饰的喜欢,绝对会被发现。
所以,不要这样看着他啊。
用那种迷茫可怜的,委屈地像是被丢弃在街头的流浪狗那样。明明都已经决定了,但心脏的某一处还是会不争气地被触动。
“真过分。”
身侧靠近过来的那个人,没有丝毫顾忌地将吻落在了她的颈侧,缠绵又轻柔的吻着。
一点点向上。
最后衔住了她的耳垂,像是泄愤似的,用力一咬。
“明明是你抛弃了我,为什么又要表现出我欺负了你的样子?”
“真应该让你看看镜子里的你。”
“简直就是渣女啊。”
芽衣心虚地没有避开他,可是又有点觉得委屈。
也不至于……就是渣女了吧?
“没有,明明就是为了你,所以我才……”
未说出口的话被他越发过分的动作给打断,芽衣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耳朵,包括耳洞的位置,竟然会那么的敏感。
“不要……”
“不许碰!”
“命令我吗?现在你又站在什么位置来命令我呢?”向来温和的眼底此时闪烁着的是毫不遮掩的恶意,“还没有发现吗?”
“我已经不是你的傀儡了啊。”
咒力被抽干后,曾经立下的束缚,大部分都被解开。比如她与傀儡们立下的那种单方面的强制束缚,所以她积攒的那么久的傀儡们,现在已经跑了个精光吗?
想到这个,芽衣就觉得心痛。
这种心痛在这个时间有些不合时宜,但一想到那些傀儡们是她花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才收集回来的,她就控制不住的觉得心痛。
而且……
“我和你的束缚,不是双向的吗?”
她不解的询问,但答案在对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中清晰地透露出来。
因为她首先违背了束缚。
丢下了他。
尽管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但在他看来是这样的,所以……束缚就此消失。
松开了傀儡线的傀儡师遭到了傀儡的反噬。
大概是这样,所以她的咒力才会被
抽干?
芽衣咬紧了唇,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糟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