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被陈晖十指相扣塞进他的口袋中,于是我用劲捏了一下陈晖的食指指腹,见他看向我,我就小声在他耳边说:“我们在床上的时候,你就是跟刚刚那头狼一样恶狠狠盯着我,想要把我吞掉似的。”
陈晖失笑,无奈的摇摇头,同时惩罚似的捏了把雪砸在我的肩膀上。
“陈晖!”我懒得用雪砸回去,所以膝盖微微半蹲,砰一声用额头撞在对面陈晖的胸口。
陈晖笑出了声,轻轻拍了一下我的额头,温柔地说道:“不疼吗,囡囡,你是笨蛋吗?”
“疼。”我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的骨头,然后是手腕和脚踝的骨头,“这些地方都很疼。”
“怎么回事?不然我们现在立刻回去,送你去医院。”陈晖皱着眉头,满眼都是担忧。
耳边狼声嚎起,我弯起嘴角不同意的摇摇头,“走吧!我还想和小狼合照,而且,我刚刚是骗你的!哈哈哈哈。”
陈晖无可奈何,可还是纵容着我。
于是参观完野狼谷以后,在夜晚临睡前我对他说我要去一个更冷的地方。
“为什么?”
他不理解以我现在的身体为什么还要去更冷的地方,而我反过来问他:“你爱我吗,陈晖?”
陈晖紧紧拥抱我,熨帖的体温传到了我的脸颊,很温暖很温暖,“我怎么会不爱?杨珏,走在爱你这条路上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咳嗽了几声,手脚有些冰凉,感觉身体的血流速度好像比以往要慢很多,“那就爱我吧,好好爱我。”
过了一个小时,陈晖疲惫的睡了过去。
而我睁着双眼平躺看着天花板,该怎么说呢,我回想了一下中文的组织方式,却依旧无法对陈晖说出口这件事情。
直到在迷糊朦胧间,意识倒入黑暗的那一刻,我像是坠入了深不见底深幽的海水中。
一切梦幻而又浪漫。
因为我听见了枯叶落在地面的脆弱。
也看见了一个坐船而来的人,他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只有双眼像燃烧着的火焰,一条脏腻的腰带束住他污秽的衣服。
而我似乎在冥冥之中已然知晓他的到来,所以静静的伸出手臂,目光渴望的凝视着遥远的河岸。
“你来了。”看着船只即将靠岸,我松了口气。
船上的人点了点头,伸出了手,我会意,摊开手心露出一枚钱币。
再次清醒是被陈晖叫醒。
我睁开眼,看见陈晖难得的穿着淡蓝色卫衣,竟然有点像我们初遇的时候,陈晖背对着光语调轻快地说道:“快二十六岁的杨珏越来越会撒娇了啊。”
不会再有比此刻还幸福的时候了,我看着陈晖微笑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想到。
第二站也是最后一站,我让陈晖带着我去潜水和蹦极。
陈晖一路上都在担心我的身体,甚至生气的停车一个人在服务站默不作声的左右不停行走,因为没有烟,他只能拿着打火机重复按下又放开。
车子内的氛围因为这一出而变得沉默,我低头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一盒烟,静静的从里面抽出一根,随后一点一点将它碾碎。
“医生,你也下去透透气吧。”后座的梁寅催促道。
等到医生穿好外套下了车,梁寅突然开始给我道歉:“对不起,终究还是研究失败了。”
我摇摇头,把香烟中的几根烟草塞入口腔,苦涩的味道瞬间让我清醒起来,“就算有用我也不会再用了,我不想再做噩梦了。”
“那陈晖肯定会发疯,可惜我看不见那个场面。”梁寅兴致盎然的说着,却又猛然在下一秒蜷缩起来,手抖着捞出白色药片吞进嘴里,“可、可我如、如果是他,肯定也、也会发疯。”
我沉默半晌,突然转头透过玻璃看着外面正叹气的陈晖,然后看着他穿走到医生旁边说着什么,神色认真而严肃,就在我想要转头时,却没料到陈晖突然转过头,他的眼神像是一把带着火光的剑,凌厉的刺入我的肉体,紧接着用剑尖开始捣碎我胸口表层的血肉,直到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裸露出来,这把剑猛然变化,成了无数的黑色丝线,柔软的缠绕着我的心脏。
然而奇异的是,这把刺破我肉体的剑却没有丝毫的痛苦,反而是我的眼眶酸涩不已。
十分钟后,陈晖上了车,我看着他,他却突然倾身拥抱我,问我:“我身上很凉吧?”
“凉。”我点了点头。
“听你说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的心更凉。”
陈晖的神情低落难过,我用手指按平他皱起的眉头,蛮不讲理地说道:“可是潜水和蹦极能让我开心,哥哥你也知道我自私,所以你索性陪我一直自私,等到我躺进殡仪馆了,你再恢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