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
我低头摸索着,几秒后从校服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手机,然后递到何许手中,“半个月后,你把这个东西送给一个人可以吗?我会把他的手机号给你,当然了,”我歪头调皮的对着何许眨了眨眼睛,“不要看里面的内容,因为……你打不开它。”
何许失笑,握拳锤了锤胸膛,“我不会看的,你放心吧。”
之后,我又跟他聊到了年龄这件事,也是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自己还没告诉何许我到底多大。
因此我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知道你在跟多少岁的人相谈甚欢吗?”
“你吗?”何许疑惑道:“难道你还能和我差五岁以上?”
我嘲笑地看着他,“我已经二十五了,到了冬天的十二月我就二十六了。”
何许大吃一惊,盯着我的脸仔细端详。
而我脑海里记忆翻腾,想起了陈晖朋友带我去画展的时候,她是个很漂亮也很有魅力的女人。
会给我介绍很多画背后的故事,并非引经据典,而是幽默诙谐令人不自觉就想笑的程度,后来她将我领到了一副很大的画作面前,几乎是在看到的那一刹那,我就被画面上大片弥漫的红牵扯了所有心神,这些红像是傍晚黄昏无尽伸展自己、释放自己、灼烧自己的红色霞光;之后是画面中间躺在地面上的男孩,他睁着双眼,有白色纱绸围绕着他的浑身,似是涓涓溪水。
尽管上半张脸被蒙上了面具,但丝毫不影响人们从他漂亮精致的外表下洞察出废墟般的破碎感,尤其是他眼里像是永不熄灭的熊熊燃烧的燎原,令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侧目于从灵魂中所迸发出的刻骨铭心的不甘。
她说:“这是陈晖画的,是他心中的你。”
我很惊讶,又有些恍惚。
直到再次睁眼看见自己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水龙头正放着水,而我全身已经接近湿漉。
又发疯了啊,我呢喃着看向镜子中狼狈的自己,胸中有恨意,它们竭力缠绕着我,即便我已经把那些人,连带着他们的家人全部都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连骨灰都被街边流浪的狗混着碎肉吞吃个干净。
真可笑,而且不可思议的是,随着他们的死亡,我也并没有像书中所说的那样被修复到毫发无损的状态。
笃的,我看了一眼镜子中陌生的自己,眼神黯淡没有丝毫神采,神情似哭非哭,脸上的疲惫像是不可跨越不能消失的泥沼,还像是坟头长满枯黄杂草的墓碑。
之后再一次醒来时是在地下室中,鼻端有一股浓稠的血腥味,我艰难得在心脏失常的痛苦中醒过神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陈晖浑身血迹抱着我哼安眠曲的模样。
“疼吗?”我问道。
陈晖听到后停止了哼安眠曲,眼中满是歉意,“不疼,对不起,没想到让你看画会让你这么难受。”
鞭痕深入陈晖翻开流血的伤口中,仅仅是轻微的一个挪动就会有红到令人眩晕的血液迅速流出,头一次,我忍着喉咙沙哑的疼痛,盯着陈晖骂了一句“蠢货”。
陈晖却没有生气,反而放松神情,英俊的脸上堆叠着无尽的笑意,他捏了捏我的脸颊,笑着说:“囡囡骂人了,真凶。”
这样忠诚的神情,陈晖不愧是我最喜欢的狗。
因此我在摇晃中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用俯视的角度捏住陈晖的颈动脉搏动处,那里因为我手指间施加的压力而跳动愈发鲜明。
就在陈晖因为缺氧而努力克制自己的生存本能时,我骤然松开手,紧接着俯身咬住他的嘴唇,“来接吻吧,我最爱的狗狗。”
第22章 旅游
在决定去学校之前,我拿着一本书找到了陈晖,“我想去这里。”
陈晖接过了书,在看了几分钟后抬头老神自在地看着我,我立刻会意,坐到他的身边与他接吻,“这个贿赂可以吗?”
陈晖忍住笑摇了摇头,我冷哼一声,双手做了一个捏鞭子的动作,边挑衅的看着陈晖,“软的不行我可要来硬的了。”
陈晖却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沉闷得说道:“那硬的结束之后会有糖吗?”
我点点头,于是陈晖抱着我进了那个房间。
陈晖不清楚我为什么要打他,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打他。
在被他抱着走的过程中,我沉寂了许久的思绪开始像缠绕在一起的线,怎么也理不清。
实际上,本来我很坚定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好,可是陈晖每晚趁我睡着以后注视我的时间太长了,里面有难过、有不解,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洞悉了什么,可我的心却因为某个决定彷徨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