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又回屋拖了把椅子到阳台, 弯腰将枕头放了上去。
正当她准备回屋的时候,忽然听见隔壁阳台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接着祝辰宵板着一张冷脸出现在了隔壁阳台上。
他穿了套棉质的灰色睡衣, 衣领扣子难得没有系到最顶上,松松散散地敞开了几颗, 隐约能看到他线条分明的锁骨和结实胸肌。
他微眯着的桃花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醒来的缘故,此刻没有透出任何冰冷的锋芒, 反而带了些慵懒和散漫,显得格外的蛊惑和勾人。
但贺乐涵此刻可没心情欣赏他的美貌, 甚至看他还觉得有些来气。
毕竟他就是让她昨天一晚都没怎么睡着觉的罪魁祸首。
贺乐涵不禁把头埋低了几分,假装没看见他一般转过了身。
然而她手才刚推开玻璃门, 就听见他有几丝不悦的嗓音低沉道:“贺乐涵。”
啧, 他怎么还主动跟她打招呼的。
贺乐涵脚步一顿,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才努力摆出了一副惊喜的表情看向了他:“啊, 指挥!没想到您也起得这么早!”
“嗯, 拜你所赐。”祝辰宵轻嗤了一声。
“我怎么了?”贺乐涵微微怔了一下。
“你大清早的就能制造出这么多动静来, 我想不起都难。”祝辰宵缓缓道。
“真不好意思,我以为阳台上的声音不太会传到隔壁卧室……”贺乐涵讪笑了一下,心想这男人真的是狗耳朵啊,连这点声音都听得到。
“劝你以后做事情不要这样想当然。”他顿了顿,眸光在她一旁晾着的被子和枕头上扫了一下,“还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贺乐涵又愣一下,才不太确定地回他说,“就晾被子啊……”
“挑这么差的天气晾被子?而且还特地起来这么早晾?”他越说语气越冷,眸光也沉了下来。
“……”贺乐涵张了张嘴,突然明白了祝辰宵话里的意思。
他应该是觉得她在嫌弃他昨天躺了她的床,所以一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出来晾晒了。
虽说她确实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在晾被子,但绝不是因为嫌弃他脏之类的啊!!!
这要让他误会了,她岂不是又将他得罪了一遍。
于是她立马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跟他解释道:“指挥您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嫌弃您睡过的意思!其实是因为您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令人沉醉其中,无法入睡,所以我才来晒被子的……”
没料到她这种回答的祝辰宵稍稍怔了怔,才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下:“是么?”
“当然是了!您身上的味道像那个,初雪过后的森林,特别的清新好闻!”贺乐涵朝他眨了眨眼,清亮的瞳孔里也闪动着真诚的光,生怕他不信她似的。
“哦。”祝辰宵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眼神却往旁边偏了下,耳根也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但贺乐涵没留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只当他还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于是又添油加醋道:“总之我一闻到枕头上这味道,就会想起您平时对我的关心与指导,想起您……”
“行了,我知道了。”祝辰宵别过脸生硬地打断了她的话,“以后少大清早地起来折腾。”
说完这句话,他就直接转身回了屋,连一个眼神都没再施舍过她。
但贺乐涵瞬间长舒了口气,知道自己应该是成功把他糊弄过去了。
其实她刚才跟他说的那一堆,起码有一大半都是真话。
除了她并没有沉醉其中,而是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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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晨这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结束后,贺乐涵就打着哈欠回沙发上睡了一阵子。
一直到快排练的时间,她才爬起来去洗漱了一下,然后背着鼓棒叼着面包出了门。
鉴于晚上就要演出了,所以今天的排练厅氛围多少有点紧张了起来。
即使祝辰宵还没到,大家也都在对着谱子自觉练习着手上的乐器。
见状原本觉得没什么好紧张的贺乐涵不禁神经也紧绷了起来,匆匆吃掉最后一口面包后,就快步走上了舞台。
但她刚穿过小提琴组,就听见唐语梦语气不悦地叫住了她:“贺乐涵,你过来下。”
“怎么了?”贺乐涵有些莫名地顿住了脚步。
“我有事问你。”唐语梦沉着嘴角,板着一张脸回道。
“什么事?”贺乐涵微微蹙了下眉,不太懂她怎么大清早地就在这里给她甩脸色。
明明自从上次酒吧庆功会两人就涅槃这只共同喜爱的乐队进行了友好的交流之后,她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跟我去茶水间。”唐语梦放下手里的小提琴,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