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辰宵默了几秒, 才背对着她淡淡道:“那处雪地下面刚好有块挺大的石头,撞了一下罢了,也没多疼。”
“怎么可能不疼?你现在后背的淤青程度相当吓人。”贺乐涵有些无语地看了看他, “而且你都摔成这样了, 还学什么滑雪啊!我们上午就应该回来。”
“我摔得又不是腿, 不影响滑雪。”祝辰宵系上衣扣,略显不自然地转过了身。
“……”贺乐涵嘴角抽了抽, 心想都这种时候, 这男人竟然还在死鸭子嘴硬。
但她忽然间能体谅他当时非但不感激她的出手相助,还要警告她以后行动前先掂量下自己的能力了。
毕竟如果当时他没有眼疾手快地将她换到上面去, 以他的重量压着她摔在那石头上的话,她确实可能要断一两条肋骨。
这么想来, 他其实还是在担心她未来还会去冒风险做些自不量力的事情,才把话说得那么重和难听的吧。
但他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用这样不讨喜的方式表达对别人的关心吗?
而且他明明就是疼的吧, 为什么不开口寻求别人的关心和帮助呢?
他这性格还真的是别扭过了头。
贺乐涵轻叹了口气,也不想再勉强他承认什么了, 直接转身往门外走去:“我去给你买个药, 你抓时间在我回来前把澡洗好。”
“……你要做什么?”闻言祝辰宵表情一怔,眼底闪过了几丝慌乱。
“当然是帮你喷药啊!你不把伤处洗干净,怎么上药?”贺乐涵顿了下脚步, 有点莫名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仿佛他这个问题问得特别智障。
“哦。”祝辰宵有点局促地抿了下唇, 心想自己刚刚脑子确实出了点问题,才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而贺乐涵直到走出招待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让他赶紧去洗澡的话好像有点怪怪的。
但他稍微用脑子想一下就会知道她不可能有别的意思。
所以她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就快步朝着药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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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乐涵原本想着买瓶云南白药气雾剂,就可以在不接触他的前提下帮他后背随便喷一喷,却没想到这家药店只有云南白药软膏,无奈之下,她搭配买了一盒棉签,才又匆匆赶回了招待所。
此时祝辰宵大概是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上还染着潮气,细软的额发垂在深邃的眉骨前,透着几分平时没有的慵懒。
但他睡衣扣子倒是又一丝不苟地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颗,刚好卡在他突出的喉结下方,有种迷之禁欲的性感。
他垂眸掠了一眼贺乐涵手中的药膏,表情似乎挣扎了一下,才恢复淡漠道:“药给我,你可以回去。”
“但我走了你自己要怎么涂?”贺乐涵蹙了蹙眉。
“这不用你管,我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他淡淡回道。
“我知道啊,所以我还买了工具。”贺乐涵说着从兜里掏出了棉签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样我的手就不会碰到你了。”
祝辰宵:“……”
“其实我本来想买气雾剂的,可惜药店没有。”贺乐涵撇了撇嘴,径直地绕过他走到了床边,“来坐,我们早弄完早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祝辰宵又在原地立了片刻,才缓缓走过去坐到了床边。
“衣服脱一下,后背整个露出来。”贺乐涵一边拆药膏一边道。
“整个?有那么夸张吗?”祝辰宵不太确定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有,你要不信我帮你拍张照片看看。”
“不……不用了。”祝辰宵抿紧唇,重新背过脸。
“哦你要觉得不好意思脱,可以把睡衣反过来穿,挡住前面露出后背就可以了。”贺乐涵见他身子似乎有点紧绷,又忍不住建议道。
“我没有不好意思,我只是怕你觉得不好意思。”祝辰宵语气生硬道。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我脱衣服。”贺乐涵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再说了我对你一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你只管放心。”
闻言祝辰宵解着睡衣扣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接着声音有点发闷道:“哦,没有最好。”
之后他就沉默地脱掉了睡衣,直接丢到了一旁的床上,毫无遮掩地露出了自己的上半身。
虽然立在他身后的贺乐涵只看到了他宽阔的肩膀和漂亮的背肌,但她心跳莫名还是快了两拍,喉咙也不自觉地咽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一边往棉签挤药膏一边提醒他说:“那你维持好这个姿势,我要涂了?”
“嗯。”祝辰宵盯着眼前的窗帘,淡淡应了一声。
但贺乐涵棉签刚碰到他后背的淤青,他就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肩,往前倾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