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乱臣(113)

...

三皇子府上的人近日来伺候可谓是凡事都小心翼翼,原因无它,只是最近三皇子的举动都实在是太过于反常。

起先是不知从何处带回来了一个重伤昏迷的男人,一应待遇都是照着府上最好的来,只是人迟迟未醒,后来一向最爱在外头花天酒地的三皇子这几日竟就连府门一步都没有踏出去过,只天天将自己关在房门中饮酒。

由此,府里开始议论纷纷,疑心三皇子只怕是有了那断袖之嫌,如今这般反常都是因着三皇子带回来的那位公子昏迷迟迟未醒之故,这才将自己日日关在房门中借酒浇愁。

只现下又一位貌美女子找上门来,还在三殿下的屋子里屏退了众人说了那般久的话,进去已经许久了,竟到现在都还未出来。

由此,突然又叫众人一时之间对三人的关系瞧得有些云里雾里。

苏苑音实在是受不了这熏天的酒味,伸手捂了捂自己的鼻子,而旁边那人却一无所察,只抱着个酒坛子道:“你还是趁早退亲吧,免得受萧阙拖累,他自己不想活了还要惹得旁人替他担惊受怕,哪里有这种道理?他既是想死,那我们也便就都别拦着他,最好叫他一个人凄凄惨惨死在诏狱里头,这便就如他的愿了。”

说罢,他又抱起手中的酒坛子仰头灌了一口。

苏苑音瞧着面前放着的酒良久,也想像他一般,一醉解千愁,只是伸出去拿酒的手停在半空中又被收了回来,只耳边蓦地响起一道声音,是苏府生辰宴的那夜,他背着她,声音中好似是无奈又似是叹息,他叫她以后少喝些酒。

倒是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回的他,竟就只记得这一句了。

“你去过诏狱了?”她问得故作轻松,其实心里却紧张得紧,分明不想听到他们是如何折辱他,伤害他,可是又疯了一眼想知道他的处境,伤的重不重,都是谁在伤害他。

三皇子听罢,只是冷哼了一声,神情有几分嘲意。

“之前分明还是好好的,我不知晓为什么突然一时之间好像突然所有的人都变了。二哥突然就那般仇视他,审问人的时候半分都没有手软,阿阙内伤那么重,若还是日日灌一碗红茸汤的话,便就是人没死在审讯台上,也会被这红茸给活活耗死。”

“至亲手足,何至于非要走上今天这个地步?”

他不解问道,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于沉重,只怕他听了之后,会也变得同他们那般,成为一个冷血的怪物。

良久,无人应他,他似醉非醉,轻声低喃:“我救不了他,他也知道我救不了他,他甚至都没叫我试一试能不能救他。”

本来就应当有预感,他在诏狱定不会很好过,可是当她亲耳听到经过的时候,苏苑音还是手脚发颤,有些控制不住的怒意在燃烧。

只是可悲的,空有愤怒,可笑的,只能愤怒。

谈话无果,她出了三皇子府,径直往诏狱的方向去,只是不出意料地被拦在了门口。

还没说上几句话,一众侍卫便就纷纷向着她身后的方向行礼。

她疑惑回头,只见一身玄黑色华服的男子,刚从马上下来。

“苏二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男子瞧见她,没了往常的和煦,正色道。

苏苑音抬眼,清冷的眸子带上些暖融笑意,只一抬眼回眸都足够叫人惊艳。

随即只见她轻启朱唇:“便就是来找你也不行么,二皇子?”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要注意防护喔,千万小心~

第92章

萧旼有些意外,本以为她不惜擅闯诏狱,是来找萧阙的。

只现下来找他是为何?来做说客么?

他瞧着跟前的女子思量半晌,随即还是朝着人开口:“你同我进来吧。”

苏苑音点点头,向着人行了一礼,只在跟着人的步子进了诏狱之后瞬时敛尽了笑意。

萧旼没将人往里带,只进了他平日里办公休整的殿中,比起里面的暗无天日,能微微透进一些日光来,几处都熏着香,但还是总有那个一阵阵带着潮气的血腥味飘散而来。

可想而是里面又是个什么景象。

萧旼见她迟迟未开口,虽不知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也想必定是同萧阙的事八九不离十。

他出声:“那日,我也是奉命行事,伤你非我本意,还望你莫要怪我。只是阿阙的事,此前轻尘和三弟都来找过我,但是毕竟涉及芸贵妃,在芸贵妃没找到之前,无论是谁说话父皇都不会听的。”

苏苑音瞧着他振振有词,也没打岔,只待他说完时候才微微点点头,全然没了那夜里的情绪失控,甚至是冷静得出奇:“二皇子说的是。”

见她如此平静,萧旼却愈发疑窦丛生,她执念那般深,全然不像是个对此事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只这些都是无由来的猜测,她不显露,他便就也按下不表,只道:“你能这般想便就好,安生回家去,莫要再叫苏侍郎他们忧心了。”

苏苑音勾了勾唇角,眼里却没有笑意。

她没答他的话,只道:“听说二皇子将刑部的那桩关于郑佺一案的卷宗给调走了?”

竟是为了卷宗,他就知晓,一个敢只身站出来义无反顾相互萧阙的人,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放弃

这才是她,对旁人客气疏冷,对在意的人却又倔强执拗。

只可惜那个人是萧阙。

他正准备开口,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进来的是一个锦衣卫,他本是有事要禀报,却见此处还有旁的人在,又欲言又止,只等二皇子示下。

萧旼抬眼,看清来的人是谁之后,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勾起。

“何事?”他出声道。

见状,那名锦衣卫也就没什么顾忌,毕竟事情也确实是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

“那萧阙内伤极重,昨日灌了红茸之后就吐血不止,方才不过才照例抽了四五鞭,人就昏迷了,需要赶紧叫医者来瞧瞧,否则是怕要撑不过去了。”

苏苑音甫一听见萧阙的名字,全身上下的注意力就悉数被吸引到那锦衣卫那边去。

她看到了那人衣角的血迹,听见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每字每句都在凌迟她的心脏。

她默不作声地扶住身侧的桌子,告诫自己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

萧旼看着她不算是好的面色,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朝着人摆摆手:“去吧。”

他就是想叫她好生看看,那个她在意的人,现下已经狼狈的脸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她付出所有的?

“那个卷宗我不能给你。”他将方才的话续上。

“你不是朝廷官员,没有权力查看刑部的卷宗。”

他抬眼拒绝,却只听她低声笑笑,也不搭腔。

片刻后,才见她抬起头,花容娇媚,莲步轻移地靠近,较之他此前见过的各色美人,都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像是雪上之巅的莲,突然肯对他展露方泽。

她站至他身前停下,伸出一截青葱指尖绕着发,浅笑道:“纵使是我都不行么姐夫?”

淡淡梨花香翩跹萦绕在鼻尖,是她朝着他抬手,带着些微凉的指尖若即若离的抚上了他的颈。

他看着她一颦一笑,纵使满是假意毫无真情,却还是叫他失神了一瞬。

突如其来地叫他心跳得有些快,只下一刻一支冰冷的簪子便就不着痕迹地抵上了他的喉头。

那簪子尖利,她手下也没有留情,传来些微微刺痛之感,只想必已是极其隐忍克制,否则定不会只是这般。

他梦醒,原来提到那卷宗也不过只是幌子,为的不过就是遮掩她的意图,最后竟是在这里等着他。

他笑笑,喉间的痛感又重了几分。

“别动。”她神色如常,眉眼间满是寒霜,仿若方才不过只是一个幻想,哪里还有半点的缱绻柔情。

他毫不怀疑,若不是现下自己于她还有些用处,她当真会不顾及丝毫情分对他出手。

看着她出奇的冷静,行止都极有条理,不见情绪上的半点起伏,是提前预谋的过的。

“你想杀我?”他不动弹,但是也并没有半点惧意。

苏苑音蹙了蹙眉,不知他是故作镇定还是留了什么旁的后手,但是也不及她细究。

她冷笑:“那个莫须有的郑佺同伙,是你可以安排的吧,突然的改口,又突然被灭口。你是想让萧阙处于被动之局,但是又要刻意留他性命,是想从他手上拿到什么东西吧?”

上一篇:凤凰不涅槃下一篇:仵作何田田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