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一切,一切的一切。相信了,会是怎样的抱憾终生?不信,又是如何地怅惘曾经?
沈斯滴,沈斯滴,我们注定该作对手该互相提防彼此戒备么?这问题.多少个心事重重的夜里想过?多少次狭路相逢的刹那问过?女孩子,世界上最柔软最纯情的藤蔓植物,命里注定 该是终生扶持彼此相依的族类,是什么看不清的把我们分离,从此无法面对彼此,从此温柔的手指也生满荆棘?
不过,好在那一切已过去。
沈斯滴或许是喜欢粟非的,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共有着木棉与橡树的高度。
但她一开始的起点就像一个偏颇的玩笑——究竟是为了粟非才面对桑其,还是为了靠近桑其才接触粟非?
友谊与情意或许连自己也看不分明,但替她分开雾岚的却是她固有的骄傲。
是的,骄傲。因为要一直地,优雅地,坚持地走下去。
所以她成功地帮了她一次,解开那“情侣装”的僵局。
人,总是要有些原则的,太固执太坚持是偏颇,随波逐流却更是个闹剧。
万事如意,是天底下最荒唐无稽的玩笑。
上帝可以站在高处指点江山而你我只是棋子.又怎能祈祷一切顺心如意
现在,一切都已截止,一切又都即将开始的现在。我们交付彼此的秘密
因此,就算是灵魂生了翅膀,我们依旧在高处平等地对望。
“我也喜欢你。”桑其说,真心实意地。
沈斯滴,优雅的风仪,天生的聪明和美丽。
这样的女孩,即使只做对手也是完美的。
沈斯滴浅浅一笑。“什么时候走?”
这是最聪明的问题,亦最实际。
因为……已明知没有回旋的余地。再多讲什么都只是谋杀时间而已。
“圣诞前。”
“你希望我做什么?”
沈斯滴把十指支在桌上,郑重地问。
她并未明言,可那姿态那眼神已是完美承诺——力所能及的,我定会去做。
桑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叹息。
“我答应你。”
仿佛看穿她心事般,沈斯滴微微一笑。
“我会做一个称职的交通灯,在你不在的时候。”
桑其笑。
只在这一瞬间,掠过心之彼岸,停泊在下一个终点的,或许,是一丝丝的遗憾——相见恨晚?
不过,在许多时候,我们都不能不心甘情愿地承认,相见,总是好过怀念。
无论未来的未来里我们被几重山水阻隔,被浪涛驱逐到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总有一条细线在指间时隐时现,呼吸和心跳撼动着灵魂的脉搏。
为此,我们不会在回忆里害怕孤单
夜色朦胧欲睡
其实.为了这样的夜,这样的彼此面对。
我们应该真正地醉一醉。
这个时候毕罗正走在街上。
他刚刚离开那间奇特的酒吧,MERCURY,水银坊。
他的脚步踉跄而郑重。高挑的身材上,外套凌乱地裹着。
他的眼里,只有一个方向。一个迷幻却绝美的方向。
为此,他可以做一切的抉择和所有的解释。
然后他拦下一辆计程车。
“去昭陵。”他说。
第七章
真的可以爱吗?
真的可以爱吗。
真的,可以爱吗。
那是一首没有终结的曲子,没有应答的探询,没有绝望抑或希望的歌。
那个夜晚,MERCURY的舞池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这首奇特的歌。
辗转而低回。
桑其和粟非坐在吧台前,低低地说着什么。
“我怎么可以带你来这种地方。”桑其轻轻的摇着头,神情似笑非笑。
粟非举起杯子,笑得像个孩子。
“因为你喜欢。因为我喜欢。”
“因为你们彼此喜欢。”
吧台里,那一直不抬头,静静摇晃着冰块的红衣男子,他突然插嘴。
桑其向他举了一举杯。
“Cheers,Septy。为你的口无遮拦。”
粟非忽然大笑出来。
灯光明灭,从未涉足过的领域,令他仿佛也变成了另一个人。
真的会变化吗,年轻的孩子们啊。
真的要改变吗。
MERCURY是奇特的酒吧,开在城市西区。素来以滋味特别不同的调酒和时常成为绮秘诡异事件的第一现场,而闻名。
不过大多数人应只是佩服店主人造势的好身手吧。猎奇的心理。
可是,真的是那样吗?
这里常常出现许多著名的人和美丽的人。
“我曾经一连三晚在这里看见一个抱着绿色蜥蜴,穿白色衣服,只喝冰水的女孩。”
桑其伏在粟非耳边轻轻地说。
“你能想象吗,简直太酷了。”
“我能。”粟非看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