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金裘(70)

傅银钏已开始为太后筹谋起来:“避子汤伤身子,也不是长久之计,太后娘娘要是等得起,臣妇给你找个好东西来,保管从根儿上解决问题。”

“根儿上?”姜月见腮晕粉红,眸光微微闪烁。

傅银钏郑重道:“对,咱们不从女人这里解决问题,从男人的根儿上解决问题,一劳永逸。”

尽管傅银钏还没对姜月见解释那会是个什么“好东西”,但太后娘娘直觉告诉自己,只怕并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多问无益。

入夜后,傅银钏独自去了水房,从她来了以后,难得有这么一时半刻的空闲,姜月见让玉环偷偷看了,安国夫人已经沐浴上了,暂时不会回来,姜月见松了一口气。

只怕接下来傅银钏留在这里的时日,她都不能与自己的小太医碰面了,说实在的有点儿抓心挠肝地想。

但料想那个没心肝的并不会如自己思念他一样想着自己,她得想个什么法子,吹皱他一池春水去。

太后娘娘铺开宣纸,笔尖蘸墨,专心致志地开始书写。

写完以后,玉环在一旁看着,瞧着太后娘娘脸色不大自然,她将自己传过去,折好了信纸,吩咐自己,给太医院的苏太医送过去。

玉环领命,将信纸揣进了衣袖里,一刻也不敢怠慢,便去了。

天已全黑,玉环提着一盏宫灯,步履轻盈地迈过重湖叠巘,步向太医院,这个时辰了,苏太医的清芬斋仍然灯火通明,从外间往里一看,能瞧见一道俊逸修长的身影端凝如画,映在轻薄的绿纱窗上。

玉环怕娘娘等久,碎步上前,叩开了门扉。

苏探微披衣开门,见是玉环,问道:“这么晚,内贵人传话,是太后有命?”

玉环摇摇头,从衣袖里摸出了信纸,左右瞟了好几眼,见无人后,悄悄儿地塞到了苏探微手里,“大人进去吧。娘娘已经同安国夫人歇下了。”

苏探微目送她踏上桃花蹊离去。

垂眸步入内堂,在灯罩之下展开信纸。

揉得皱皱巴巴的一张纸,歪歪斜斜的,是她的半吊子飞白书。

更近一些,只看写道——

相思相望不相亲,脉脉不得语。

没头没脑两句诗,末尾,附了一条殷红饱满的口唇印。

一抹吻痕,寓意传书相亲。

苏太医握着信纸,俯瞰的眉目温眷,静静舒开了。

作者有话说:

太后娘娘:根儿上?哀家幻肢一痛。

第35章

更深露重, 坤仪宫长烛如林。

沐浴过后,安国夫人靠在罗汉床旁,与太后分享宫外带来的漉梨与林檎干, 姜月见尝了一口, 风味十足,滚烫的茶汤,弥散了腾腾的水雾, 柔润地扑在肌肤的毛孔里,这个晚间, 说说话, 倒是舒适宜人。

傅银钏带来的果脯太多,也吃不完,姜月见想拿一些教苏探微也一并尝尝, 便让钱滴珠备了一个食盒儿, 将剩下未动的果脯肉盛好拿过去了。

人影消失在了殿外黢黑的夜色里, 傅银钏歪扭上半身, 靠向姜月见,清闲地垂落双手笑道:“太后娘娘,您是真心不怕拿肉包子打狗啊。”

姜月见抬起下巴,茶汤才送向唇畔,顿住了, 眼帘抬起:“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傅银钏如闻笑话, 浅浅地“呵”了一声, “这两人都在您身边, 这么久了, 您是一点都没瞧出门道。只是现在谁是肉包子, 谁是狗,还不一定呢,那得看娘娘心里谁更重了。”

姜月见听了个模糊大概,眼尾微微翘起,“你是说,他俩有——”

傅银钏一声笑语打断了太后娘娘口中含而未吐的“奸情”,“您那个小太医不好说,这个钱内人,却是板上钉钉,您方才没瞧见么,打娘娘说了那话,让钱内人送果脯去,我只是轻轻一瞟,便看出她的窃喜。试问,给一个太医送点果干值得欢喜个什么,又不能得赏钱,又不值得攀交。”

在姜月见脸色沉凝下来之际,傅银钏又道:“这个宫人伺候娘娘这么久了,还这么藏不住事儿,只怕对您这位小太医的心思,用得已经不浅了。”

姜月见的护甲一下一下地往杯沿上叩,并未言语,只有掌下发出一串一串细碎清脆的动静。

“不过,这也不能怪那钱内人,能让太后娘娘都一眼相中的男人,怎会是凡品,况且一入宫门深似海,封锁心门压制人欲,见到这般美男子,多少都会克制不住地有那么点春心萌动。”

虽然傅银钏发现了这点,但她并不觉着这是什么大事,转而又为钱滴珠开脱。

“也的确要怪太后娘娘安排不周,这宫人都开始思春了,娘娘是一点儿都不觉察,还教她三天两日地往太医院走动,又是送果脯又是传话,你家小太医要是对您有那心思,伸手不打笑脸人,对那个传话送物件的宫人笑一笑,说上两句话,啧啧,这宫人可不就把持不住了么。所以臣妇说,太后您肉包子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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